聶魂半躺在躺椅上,清瘦的身軀不見多少肉,瘦削的臉,緊繃著,半眯的眼,瞧不出任何表情,他的眼,沒有焦距,這樣一動不動時,讓人瞧不出來他到底是睡著還是醒著。
知言放輕了腳步,輕手輕腳踏進,打量四周,並沒有見到任何一個聶魂以外的人,他的護衛火雲不在附近呢。
否則,該會跳出來吧。
他應該睡著了,知言猜想。手中包袱被放置在一旁,替長椅上的男人披上薄毯。
毯子才剛覆上他的身,聶魂便醒了,他僅是輕輕的動了動,幾不可見,姿勢未變,“火雲,幾時了?”
“回大爺,再過一個時辰就可以用晚膳了”,知言回道。
長椅上的男人身體一僵,仍是未動半分,語氣卻是冷了下來,“火雲呢?人在這裏做什麼?誰準你進玄月樓的?”好個沒規沒矩的丫頭,四處亂闖。
“是聶管事領我來的,從今往後,我就在大爺的房裏侍候,火雲負責大爺的安全,奴婢負責大爺的飲食起居”。聶管事不是說有告訴大爺她會過來嗎?看來,情況好像不是這麼回事。
“聶管事的確說過這事”。他忘了,“我也告訴過他,不需要往我房裏送人來”。
“我是祝家來的丫頭,要是大爺不收我,我就得再回到祝家了”。
“那就回去”。聶魂低吼,“我這裏不需要丫頭,有火雲就行了”。
“……”,知言沉默,要是聶魂收留她,她真的要去流浪,祝家是回不得的,她還得另外再找戶人家呆著。
人生地不熟的,倒是有些麻煩了。
“還在嗎?”半天聽不到聲音,聶魂不悅的叫,“祝家大小姐瞧不起聶魂,倒是派個小丫頭來,怎麼,有沒有看清楚好回去告訴你的大小姐她做了多明智的選擇”。嘲諷的表情,惡劣的語氣,讓人聽得生氣,卻更加的心酸。
知言很生氣。
她不知道氣什麼,“大爺,你也這麼認為嗎?”,連他自己也瞧不起自己,瘦了點,雙眼看不見,斷了一隻手掌,但是其他總份都還在。“眼睛說不定可以治好,身體也可以治好,斷了一掌也斷不了人生存的意誌,聶管事說了,隻要找到絕世神醫傅長春,大爺的病就能治好”。何若如此自艾自怨。
“傅長春——”。聶魂冷哼,絕世神醫不過是個傳說罷了,誰人見到傅長春,“世上還有這個人嗎?”
“當然有”。知言重重的回道,“一定有的,沒有就不會有這個傳言了,傅長春呢——”。好熟悉的名字,“說不定他已經到桐城也說不定,大爺千萬不要放棄希望”。
“你倒是天真”。
“這是樂觀”。
“夠了,你出去,把火雲找進來”。他不想聽個女人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的,一人廢人能做什麼事,屋裏需要打理的事,火雲都能做好,不需要再來一個。
“哦——”。知言納納的回聲,“可是,大爺,我不認識火雲啊”。要怎麼找。
“不認識你不會叫嗎?”,該死的笨女人,是故意來惹他生氣的,“還不快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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