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知道自己秉承丹族之恩，為什麼還要這麼做！”靈晏沉聲道：“你做了這麼多，覺得對得起四位主宰和道主嗎？”
“道主？”靈燁臉色露出複雜之色，眼中既有感恩，也有憤怒，更有怨毒。咬牙道：“道主賜丹，彙聚磅礴生機，令你我壽元遠超尋常。然而，那又如何？那一個個主宰賜下令人驚豔的好處，更連道主所賜也是整個丹族上下，甚至是整個十地之人最渴望之物。可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還不是想要我們兩個當丹族之狗的時間，可以久一點，不要那麼容易死。”
“他們那麼大方，為什麼從來沒有一個人想過要將你我身上的奴印去除？誕生之時，何其輝煌，結果呢？你我一生始終被人踩在腳下，論當時同代，十地之中，誰人能與你我匹敵。可是在丹族之中，你我是序列嗎？不是！你我終其一生，也不過是丹族傀儡。”
靈晏表情五味雜陳，兩人當初絕對是丹族之中天賦至強。甚至，在各種光環的籠罩之下，兩人的未來絕對前途無量。他們有著成為主宰的資格，甚至如果有著足夠的奇遇，甚至可能成為一道之主。
但是，這是在沒有奴印的情況下。這奴印，在一定程度上，是對前路的扼殺。如果本身不具備天賦，那麼這奴印自然是千好萬好，修煉某一種大道，將會事半功倍。可一旦有了天賦，那麼這奴印就是絕緣道主之位的存在。
從一開始，他們的頂點就已經注定了。任你千番折騰，最後也不過是一人之下。
這種事情，對於普通人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於天才來說，那是一種最殘忍的做法。有誌氣者，誰不渴望那至高之巔。天賦越強，越是有著如此驕傲。
而這一切，卻因奴印而終結，這份驕傲豈能容許這種事情的存在。
靈晏的心中，何嚐不曾因為此事而有過不滿。甚至於在這數萬年裏，他始終如此聽之任之，何嚐不是對這種事情的無聲抗議。
隻是，因為丹族之恩，他沒有辦法如同靈燁這般，做到如此瘋狂。
“我做這些，不過是想要讓丹族之人也嚐嚐，那種永生永世為奴的滋味。丹族天賦，那可是十地之中最令人動心的天賦。有多少人，渴望丹族延續下去。如果不是這樣，你以為當初丹族覆滅的時候，這一批人能夠那麼簡單的來到一點山之上。”靈燁冷笑道。
“你現在跑出來與我交手，又有什麼意義？一切都已成定局，丹族拿什麼再去複興？丹陽子死了，所有對丹族忠誠之人，湮滅於冥路之上。如今整個一點山中，除了你我之外，再沒有任何的天尊。就算最後你我兩敗俱傷，以現在丹族的實力，也隻有被神族碾壓的份，更不用說還有靈族出手。再加上十地的修士，丹族憑什麼不為奴！”
“而且……”
靈燁嘴角一揚，看著靈晏，緩緩道：“你以為現在的你，還能夠殺得了我嗎？”
虛空之中，一道身影驟然走出。那謙謙君子般的儀態，讓靈晏的眉頭一皺，疑惑的朝著那身影望去。
“真神？”靈晏莞爾道：“區區一個真神，你覺得對你我之戰有影響？”
靈燁冷笑，身後的身影一步步走來。每一步落下，身上的氣息都在發生改變。那改變的，不僅僅是其身上所擁有的戰力氣息，更改變著其身上的味道。
當徹底來到靈燁身旁的時候，那身上的味道，與一旁的靈燁一模一樣。
靈晏的臉色頓時一變，匪夷所思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他……是你的轉世之身？！不可能！如果是那樣的話，你怎麼可能還有這樣的戰力！”靈晏不可思議的看著靈燁。
靈燁看了看這空曠的天地，深吸一口氣，眼神帶著迷醉，感慨道：“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將其餘的天尊也斬殺。他們，可是和我一樣，不願意再成為丹族之奴的人啊。”
靈晏全身一震，咬牙切齒的看著靈燁，眼神中帶著悲痛，顫聲道：“你為了獲得一個機會，居然做到這種地步，值得嗎？！”
“如果不剝離自身，令部分進行轉世重生，我又怎麼去洗滌身上的奴印？如果不這樣，我又怎麼在對丹陽子出手的時候，將奴印的反噬降至最低，令我不至於身死。如果他們十個天尊不死，我又拿什麼來與你一戰？如果你不死……我又怎麼踏入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