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層光暈的吸納,林詡的肉身就得到一絲增強,再加上焚生秘錄的滋養,縱然是重新換回了自身的大羅骨,那種提升依舊不凡。甚至正因為這是林詡自身的大羅骨,導致這種提升速度更加的恐怖,如久旱逢甘露,大羅骨的潛力被瘋狂的壓榨而出,讓人動容。
當那最後一道光暈被吸納,一種圓滿的感覺油然而生。在這一刻,林詡四周驟然形成一個巨大的黑洞。所有的一切,在刹那間全部被那黑洞吞噬。
沒有光、沒有天地之力、沒有絲毫的魂力……
甚至,就連林詡對肉身的感受也在消失。這種情形,讓他感覺熟悉,在雙魂相融的時候,林詡也感覺到過。那是一種絕對的無,不是概念上的無。
這一次,那種無更加的徹底,連神魂都在消散。短短的時間之內,林詡甚至連對這片無的意識都在消失,就好像他的神魂也消散在這一片無之中。
意識無法運轉,神魂不存。無知無覺無念無想,不是有意為之,而是被動而至。
然而從始至終,林詡卻沒有產生任何的反抗,默默的接受著這一片黑洞對他所進行的抹殺。哪怕是到了最後,這種反抗也沒有湧現哪怕一絲。
這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容易,真正能夠做到的,極為的罕見。一個強者,可以壓下肉身的本能,哪怕是在絕對的危險麵前,都可以強行壓製肉身的反抗。
那是因為,肉身終究受神魂所控製,有絕對強大的意誌,可以徹底的壓製肉身。但是,肉身有本能,神魂同樣也有。
一旦神魂受到危險,想要壓製神魂的本能近乎不可能。
但此刻的林詡做到了,他將神魂的本能壓製,或者不能說是壓製,而是在此之前,他就已經做到令神魂無所懼,令本能從神魂之內徹底的消失。
真魂,本就是如此。
沒有焦慮,沒有享受,也沒有其他的任何念想。這是一種難明的狀態,林詡像是死了,死在那絕對的無之中。但林詡又感覺自己並沒有死,不是肉身還在,也不是神魂沒有徹底的消散,但他就是有一種這樣的感覺。
甚至在這種感覺湧現之後,從那無之中,開始有一滴血湧現。
那一滴血散發著金光,湧現之後更是開始不斷的蔓延。漸漸的,血中帶著肉,那肉蠕動中在一點點擴大,甚至從其中開始有骨質湧現。
像是經曆無盡歲月,又仿佛隻過了一瞬。
那一團血肉開始湧現人形,人形蜷縮,如同在胎盤之中。
嬰兒、孩童、少年、青年……
一點點的成長中,像是經曆亙古歲月,這由絕對的無之中,誕生的是有,是真。
而在這誕生的過程之中,更有混沌也在形成,其中包含著各種世界之力,不斷的溫養著那一具肉身。在混沌之外,更有一片毒域,毒域之中一株水仙散發濃鬱藥香。
兩片區域宛如兩儀,一縷縷光芒不斷的滲入那肉身之中,使得那肉身開始變得更加的具有靈性。
而那兩片區域,也在這滲入的過程中,漸漸的消散。
直至那蜷縮的男子睜開了雙眼,那雙眼無悲無喜,似對這一切都沒有任何的在意。任何的變化,都沒有讓他感覺到絲毫的意外,自身的存在也沒有令他有任何的不解,眼前的狀況如是。
隻是在睜開雙眼之後,男子口中驀然吐出椅子音節。
“吒!”
音節刹那間化作恐怖的氣浪,整個漆黑的天地在這一刻瞬間沸騰。甚至那氣浪在蔓延之中,化作了各種各樣的兵器,隨著蔓延,直接將這一片漆黑的天地撕開一道道口子。
口子蔓延中,整個天地驟然崩碎。
崩碎的刹那,於那十裏之地內,林詡的身形驟然一震。下一刻有柔和的光芒散發而出,虛空之中更有光雨落下,灑落中滋潤著整片天地,更有一株株奇花異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湧現。
清風拂過,與那奇花異草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難明的聲響。最後更是逐漸的變得明顯,化作了一片片道音。
那種聲音不大,可是在這一瞬間,卻是傳遍了整個一寸天。所有人,都在這一刻聽得真切,不知道這道音來自何處,但是卻偏偏有種異樣的感覺,所有生靈,在這一刻全都沉寂了下來,靜靜的感受著這一片道音。
隨後,這片道音,以一寸天為中心,開始朝著大羅天和銘神天蔓延。
所過之處無不如是,大羅天內,每一個生靈,不論是奴族還是丹族,或者是靈族,都在這道音之下不由自主的一呆。
“無我梵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