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輕柔的語氣,讓林詡一陣猶豫,手中長劍湧現,小心翼翼的上前,將那床前的幔簾輕輕的掀開。
掀開的一刻,一股刺鼻的藥味,讓林詡眉頭一皺。那藥味之中,參雜著一縷縷胭脂香味,似乎想要用胭脂香味蓋過那藥味,可兩種氣味重疊在一起,卻是形成一種更為刺鼻的味道。
幔簾之後,一雙眼睛好奇的看著林詡,身上蓋著一件被子,眼中沒有絲毫的恐懼。
隻是一眼,林詡的神色就不由得一變。那一張消瘦的臉上,雖然用各種胭脂塗抹,希望能夠看起來好看一些,但是卻掩蓋不了那種病態的蒼白。甚至透過一層胭脂,林詡能夠看到那臉上的血管浮現而出,那血管正不規律的跳動著,可想而知眼前的女子所承受的痛苦。
可是,那一雙明亮的眼睛之中,卻沒有露出絲毫的痛苦,似乎對那痛苦無所覺一般。
“六絕之身!”
識海之中,萬煉老祖一聲驚呼。
林詡的臉色同樣一變,他看不出這女子的情況,但是卻知道六絕之身是什麼。人體五感,再加上一個痛感,從出生之時,就缺少這六感的人,被稱為六絕之身。
六絕之身,幾乎沒有活過兩年的,眼前的這個女子,能夠活到現在,簡直就是奇跡。
而且,看這情況,這女子原本的六絕之身,已經有所好轉,起碼視覺聽覺都已經恢複了正常。不過看情況,痛覺或者觸覺方麵,應該依舊無法感覺到。
也難怪這女子身上,會被下這樣的猛藥,怕是要用這樣的猛藥來刺激,才會使得這六絕之身,產生一絲的感覺。
隻是,哪怕是這樣的猛藥,也得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眼前這女子身上的生機,能夠承受這種藥物的摧殘。否則的話,哪怕這女子感覺不到,在那樣的藥性下,也足以將其身體內的生機盡數摧毀。
“你為什麼想要那幅畫?”
林詡晃神的時候,那女子輕聲開口道。
林詡臉上一陣玩味,道:“你不怕我嗎?”
“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覺得疼痛,對我來說,死和睡著沒有太大的差別,既然如此,為什麼要怕?”那女子笑著道。
林詡微微一愣,撓了撓頭,道:“那幅畫,對我有用。”
“那是千年前那王朝的公主,據說豔絕天下,有人說當時王權和修士之間的戰爭,就是因為那公主而起的。”女子緩緩道。
“你對這公主的事情,很了解?”林詡驚奇道,這樣的說法,他不曾聽聞。
“算不上很了解,不過從我能夠聽到聲音,能夠看到的時候,我總是讓小蘭給我講各種事情。我能夠看到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幅畫,所以我讓父親找了很多關於她的事情,讓小蘭說給我聽。”
說著,那女子緩緩的將關於那公主的一切,一點點的說出。這些事情,她似乎聽過了幾百遍,中間沒有任何的停頓,甚至其中還有一些她自己的見解。
那女子說出的事情,比起林詡自己了解到的要清楚得多,而這女子的見解,更是讓林詡有些詫異,條理極為的分明。
“所以你覺得,千年前那個公主,並沒有死去?”林詡好奇的道。
那女子點了點頭,詢問了下林詡的名字,林詡猶豫了下,將自己的真名說出,也知道眼前這女子的名諱。
“那公主不僅豔絕天下,而且天資不凡,堪稱當世神女。這樣的女子,哪怕是劍穀的強者,也沒有辦法將其斬殺,甚至連留都無法留住。據說,當時那公主,修為已經超凡脫俗,隻是因為沒有辦法力挽狂瀾,心灰意冷之下,離開了皇城。也有人說,是因為當時公主的未婚夫身死,使得那公主覆滅了劍穀,自己也身受重傷,從而消失。”周紫陌緩緩道。
林詡眼中光芒閃爍,周紫陌的話語,並沒有使得那變異生魂有任何的異動。不過,兩種說法之中,林詡覺得後一種的可能性更大,那變異生魂,說不定還真是那公主的未婚夫。
可這麼算下來的話,這公主的未婚夫,就算不是凡人,也是修為奇差。與這樣的神女之間,居然能夠產生這樣的情誼,著實讓他有些詫異。
兩人之間的實力,怕不僅僅是天與地的差別了。
隨意聊了一番後,林詡不敢逗留太久,告辭離去。離去之前,以神識查看了下周紫陌身體的狀況,眉頭緊鎖。這六絕之身的確難纏,哪怕是七品丹師,怕是也未必能夠治好這樣的身體。而且,周紫陌的身體,看起來雖然隻有十五六歲,可事實上,體內的生機已經被摧殘了不少。
以這樣的身體,怕是撐不了多久,還沒等治好,身體先一步承受不住了。
“我的身體情況,是不是不太好?雖然爹娘都不願意說,但是我能夠感覺得到,每一次有丹師來看過之後,他們並不開心。你也是丹師嗎?”周紫陌好奇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