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嘩啦!”這是槍栓拉響的聲音。
哨塔的缺口上有人探出了頭來,慘白的探照燈光下,鋼盔發出森冷的寒光。
沒有人。
空蕩蕩的鐵梯上,什麼都沒有,鏽掉的鋼條懸在半空中,似乎被風吹動起來撞到了鐵梯上。
哨兵仔細觀察了片刻,沒發現什麼異常,就打算縮回頭去,好好的站他的崗。突然,他覺得脖子上有點涼,他打算抬手去摸一摸,卻怎麼也提不起力量來,他心裏點慌了,因為他已經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上有液體在源源不絕的往下淌,而一隻不屬於自己的手,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他盡力想發出一點聲音,向同伴示警,聽到的卻隻是喉部氣管裏發出的嘶啞氣流聲,緊接著,他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掙紮也漸漸的趨於無力,最後,整個身體也慢慢的冷下來。
哨兵眼中的最後一幕,一個全身黑乎乎的家夥正在剝自己的衣服。
做鬼也是個光豬鬼。。。。
D302…銘牌在夜色下很清楚。
潛入者再一次輕輕的推開門,屋外的燈光透過玻璃窗投射到了屋內,勉強可以視物,一個閃身,潛入屋內,還沒有來得及打量一下,背後便有勁風襲來。
潛入者悶哼一聲,呼的向前一撲,一個利落的前滾翻,身子就要抬起的時候,手已經摸到了小腿上綁著的戰鬥匕首。
“停手!自己人!”背後傳來輕呼。
是漢語!
潛入者沒有放鬆警惕,手還是握在了刀柄上,半蹲在地方,死死的盯著門後的陰暗角落,好像一頭擇人而噬的獵豹,一個標準的戰術動作。
陰暗中的家夥,似乎也很有經驗,先是緩緩的伸出雙手,將手裏的物件放到地方,然後輕輕的踢給過來,隨後從陰影的角落站了出來。
就著窗外依稀的燈光,潛入者終於看清了他的臉。
“張達川!”潛入者輕呼到。
“熱地力·阿布拉,是我”張達川微笑的答道。
“隊長呢?”
“我不知道,那天海灘上的戰鬥中我受了傷暈迷了,昨天才醒過來,然後被德國人送到這兒”
“難道團長他們沒被關到這兒”
張達川搖搖頭,“我這兩天已經暗地裏查問過了,這裏關了五千多名戰俘,分了東南西北四個營區,從英國來的華裔倒是有幾個,但團長他們不在這兒,我懷疑團長他們根本沒有被俘”
“那好,先不管這麼多了,你現在能自己走嗎?”
“還行”
“好,再過10分鍾,西營那邊就要炸營,我們得趁大混亂的機會逃出去”
當下也不客套,趁著眾戰俘還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時,二人悄悄溜出了營房,順著來路,溜出了戰俘活動區,至於還在營房裏準備炸營的遊擊隊員們,就懶得管,也沒這個實力去管,再過幾分鍾,炸掉鐵圍欄,任他們自生自滅了。
至於多達五千人的戰俘,他們可能不會跑了。
在戰場上,遊擊隊被抓住了,在戰俘營裏麵隻是走個過場,多半再過幾天就是秋後問斬的份兒,而特種兵們這種在敵後活動的敵國士兵,則是肯定按間諜罪來論處,戰俘這種待遇,想都不要想了,他們幹的活兒,不屬於國際公約的保護範圍,德國人也沒有這個善心。
至於張達川為什麼被關進戰俘營,則是德國陸軍與黨衛軍之間自己鬧出的大烏龍,很明顯的事兒,黨衛軍與國防軍之間是互相不鳥,一方是新崛起的新貴,一方是自認根紅苗正的正規軍人,上次的海岸清剿行動又是雙方合作進行的,張達川好死不死的又是被國防軍俘虜的,於是對方很紳士的剛其做為入侵敵軍被俘論處,誰叫他們穿的是英國軍裝捏。
至於滲透到內陸搗亂再被抓,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總之這國際法也是攪來攪去,麻煩得緊,遵守不遵守也是各家之言,全靠自己良心,比如在二戰的真實曆史中,歐洲戰俘就普遍比東方戰俘要過得好,死亡率也要低得多,不過到戰爭後期,戰俘們的命運就比較難說了,自家飯都沒吃飽,誰還管你呀。
回程要順利得多,張達川與熱地力.阿布拉很快就溜回了他們暫時的棲身地—德軍戰俘營的廚房後院。
就在他們返回的途中,西區戰俘營的兩層圍欄被預先埋下的定時炸彈炸開了兩個足以並提開出兩輛大卡車的口子,美中不足的是,坑也比較深。
不過這都不在小分隊隊員們的考慮之中了,門是炸開了,你們愛走不走。
爆炸聲驚動了營區守衛。淒厲的警報聲有點後知後覺的響起來了。衣杉不整的少校先生有些慌亂的衝出自己的臥室,看著眼著亂成一團的衛兵們,頓時氣極,隨時拖住一個從麵前跑過的士兵,惡狠狠的吼道:“士兵!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