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劉達仁估計得沒錯,就在這個突出部再往前走了一裏路,就是正二八經的伏擊陣地了。想想看,遊擊隊員們剛剛被清剿部隊打得潰不成軍,逃到這裏,一過河,沒走幾裏路,又是一頓鋪天蓋地的槍林彈雨,死得七七八八,而這個突出部,就是防止剩下的遊擊隊員潛逃的。
好個絕殺陣。
德國佬估計也是被遊擊員搞得心煩了,幹脆出動正規軍,一古腦滅了丫的。
在地方寫寫畫畫半天,旁邊的遊擊隊員也算是明白了,一身冷汗一冒,腦袋也清醒了許多,敢情大夥算是死裏逃生了一把。看著劉達仁的眼神也愈發的崇拜了。
劉達仁的破解之道也很簡單。
這個突出部肯定是要滅掉了,不但要滅掉,還要給德軍指揮官造成一種錯覺:他們的突出部陣地被潰退的遊擊隊誤打誤撞發現然後歇菜了,完事兒就撒丫子往回跑。這包圍圈肯定是圍不起來了,還得追。
這招調虎離山其實也算不得高明,可就這並不高明的招數德軍還得上當,沒辦法,正規軍與地方守備部隊之前的信息溝通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子問題的。讓正規軍來配合地方守備部隊打打遊擊隊,這正規軍多少還是有點別扭,一心想幹幹脆脆滅了這股子“殘匪”好回營房睡個飽覺,洗個熱水澡。
所以,當戰鬥開始打響的時候,劉達仁就知道這事兒成了。
兩個特種兵,帶了五個遊擊隊員,一邊打槍一邊往東撤。
劉達仁強迫自己不要回頭,即使他很想這樣做,而且他也很明白,在這黎明前的黑夜裏,他的視線絕對不會超過10米遠。
因為他必須帶領著這剩下的隊員們,小心翼翼的,與正在追殺他的戰友的德軍士兵們擦肩而過。
他們輕輕的穿過灌木,從高大的喬木後閃出身形,同時將警惕的目光向四周望去。
他們小心的繞過被埋上地雷的林間空地,然後再仔細的在更隱蔽、更容易讓敵人上當的地方埋上一兩顆地雷。
或者在經過一小段溝壑地形時,在溝壑兩側安上兩個絆發雷。
這一切準備,都是以防萬一。
萬一被德國人發現,他們追擊的“潰退”的遊擊隊員,隻不過才7個人,劉達仁不敢肯定他們就一定不會回過頭來再銜尾追殺。
3公裏遠的封鎖線,小分隊足足跑了兩小時。
當劉達仁在望遠鏡裏看到德軍的交通檢查站時,天已經蒙蒙亮了。
這對於接下來的行動,很不利。
更大的問題是,這條通往機場的公路,在檢查站這一段上,路基相當的高,遠遠的看上去,更像一座堤壩,也就是說,他們必須進行一次非常危險的仰攻。
如果是在漆黑的深夜,這還不存在什麼大的問題。
可現在的能見度,足以讓德軍的機槍射手將路基底部還在衝鋒的士兵打成篩子。
還得想轍。
劉達仁放下望遠鏡,從坡頂順勢滑到坡底。三十多雙眼晴齊刷刷的望著他。
“聽著,檢查站裏有座哨塔,雷子,你跟小三兒找個射界開闊的地兒,我要戰鬥一打響,你們就幹掉塔台上的家夥,同時保持壓製優勢。我要你們保證在我們的人衝上路基之前德軍不能組織成有效的反擊火力,明白沒”
“明白!”
“林衝,你們幾個突擊手,我要你們從這裏出發,半分鍾內穿過前麵的開闊地,然後衝上路基,手雷可勁造,務必要壓製住他們的火力,要給他們壓力,逼他們跑”
“袍哥,你帶上三個人,我給你10分鍾時間,繞到前麵那個小山坡,翻過路基,在我們的人把德國佬趕出檢查站之後,你們就是負責最後收尾的”
“放心”,一向說話比較簡潔的袍哥沒多的話,立刻帶上兩個隊員,悄悄的向西北方向潛去。
將特種兵們的任務安排完後,劉達仁轉身對待在一旁沒有說話的遊擊隊員說道:“至於你們,我想你們應該很熟悉檢查站的通訊線路,你們現在16個人,分成兩批,分別去兩個方向,我給你們十五分鍾時間去,十五分鍾回,去切斷檢查站通往兩個方向的所有通訊線路,完成後立即返回這裏”
“好了,兄弟們,半個小時後,把他們的蛋黃捏出來”劉達仁狠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