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3)

張達川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當年的著名戰鬥英雄,內心裏有著強烈的震憾,他不知道,這個一向被稱為“冷麵龍王”的戰友,有著這樣令人震驚的過去。他想動,卻渾身無力,他很清楚這一手,中國特種部隊捕俘絕招,兩三個鍾頭內他是絕對保持清醒的神智卻無力動彈的。

孟寶生開始麻利的收拾起裝備來,他給張達川留下了一枝步槍和10發子彈兩個手雷,給自己的槍裏裝上了最後的五發一匣的子彈,然後把他背到了一個倒V字型的天然水溝裏,蓋上了厚厚的野草並精心做好了偽裝,透過野草的縫隙,他看到了張達川的眼晴,裏麵透出的依依不舍,他微笑著說道,“我這條命,早10年就應該交待在越南了,活到今天,賺了”。

收拾停當,最後檢查了一下,孟寶生整整身上的軍裝,看看天上的日頭,向著東方,肅然一禮。

孟寶生離開半小時後,張達川又聽到西南方向那沉靜而悲壯的K98狙擊步槍聲斷斷續續的響起,然後是綿綿不斷的機槍聲、榴彈發射的沉悶回音,他無力動彈,悲憤的淚水已奪眶而出。

人,不需要用生命來證明自己的存在。

人,有時候卻要用生命來保護他人的存在。

一個小時前,張達川躲過了德軍的最後一輪搜捕,通過斷斷續續的無線電了解到小分隊已經突破了三道封鎖線,逐漸向東北方向轉移。被孟寶生手刀擊傷的脖子已經不再疼痛,這一下子的力道很足但下手很有分寸,僅僅過了一個多小時他就能自由行動了,但他還是在溝裏靜靜的潛伏了兩個鍾頭,在這個兩個鍾頭裏,他的頭頂上有四撥德軍的搜索小分隊通過,都沒有發現孟寶生精心布置過的隱蔽點。

他得好好活著,因為這條命,已經不僅僅是他自己的了,他也終於明白到了孟寶生這十年來麵對戰友一個個離去的悲痛、無奈、自責,孟寶生,原來是一直在燃燒著心底的熱情,冷冷的麵對著自己一個又一個新搭檔,隻因為他不想再麵對同伴的消失,同時,他還得在那戰爭年代努力苟活著,因為他的命,已經不僅僅屬於他自己,還有同樣年青的八條生命的重負。

天已入黑,張達川的身影消失在了濃密的灌木叢中,麵前,正是東北方向。

“上帝,終於見到你們了,歡迎你東方客人”。當劉達仁上尉帶領著隻剩二十一個人的小分隊,出現在法國比爾市西北方一個靠近比利時邊境的小村莊時,他們終於看到了傳說中的接頭人,村裏小教堂的加繆神父,同時也是當地法國遊擊隊的聯絡人。

“神父,我也很高興見到你,不過我們得先處理一下我們的傷員”。劉達仁半蹲在村外農場的小柵欄邊,他的身後是二十個神色警惕的特種兵。

“好的,請跟我來”,神父輕輕的將柵欄拉開,指引小分隊進入了農場。

“神父,這裏安全嗎?”在確認所有隊員進入農場的穀倉後,劉達仁輕聲問著正忙著點上油燈的加繆神父。

“你們放心,這裏距離公路還有很遠的距離,德國鬼子現在還隻在幾條交通要道上巡邏,我們這邊偏遠的小村莊暫時還沒有德國兵進駐”。神父輕輕搓了搓燈繩,把油燈調暗了一點。“不過要不了多久德國人應該就會來了,你們在這兒不能待得太久,我知道一個地方相當的安全,你們先休息一下,吃點東西,一個鍾頭後,會有一個小夥子來帶你們轉移”。

“張君,安排四個人去放哨,其他人就地休整,注意無線電信號,也許老孟他們兩個會跟上來”。劉達仁說道。

“是”張君敬了一禮轉身出去。

劉達仁回身看了看穀倉,穀倉不大,但收拾得很幹淨,兩個大草垛堆在門後,擋住了視線,看是這裏是遊擊隊的一個藏身點,穀倉頂上還有一個小望口可以安排一個狙擊手做觀察。看來這裏也呆不了多久,用不了多少時間,德國人就會尾隨而至,雖然布置了不少迷魂證,但劉達仁還是不敢抱太大希望,德國人也不是傻子,都是當兵打仗的老手,隻要一天沒有離開歐洲有大陸,相信這種追捕還是會繼續。

況且,蓋世太保還沒有出手。

兩個傷員一個被彈片刮斷了動脈,差點就交待在第一次突破包圍的時候,另一個被子彈擊中了腹部,都屬於重傷,看來要把他們留在這裏治療,等任務完成撤退的時候再來接他,劉達仁腑身看了看火力支援手的傷勢,心裏卻在想著留在海岸線上吸引敵人的孟寶生與張達川。沒有他們,恐怕這受傷乃至犧牲的人更多,但是他們現在又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