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而至,但零度網吧內卻是越加嘈雜,各種外賣推銷、遊戲代練、點卡銷售的叫賣聲時時會鑽入路人的耳廓,對,這些討厭的聲音並不會對坐在電腦前的他們產生任何影響,屏幕中的斑斕色彩才是他們心神歸屬的聖地。
張一凡在這台三元一小時的電腦麵前坐了到底有多久,估計網吧老板都已估算不出來了,從淩晨開始他便手指翻飛,直到現時仍舊沒有絲毫要停下來休息休息的意願,他這樣的萬中之一,自然不會有人去刻意關注。
又是過了許久,張一凡難得地伸了伸懶腰,長長地舒了口氣。‘終於還是贏了’。他心裏默念道,看著屏幕中的加分界麵不由從心底升起一股成就感,為了這股成就感他很是能摧殘自己。
看了看電腦顯示器中的時間,發現已是晚上9點多鍾。該回宿舍了,他又自顧自地念了句,點了結賬下機便悄然離開了網吧。一天沒有吃東西的他,直到走出來他才發現自己的胃口已經餓的發疼,如果再不塞點食物安慰安慰它,估計又要給自己添煩惱。想到這裏,張一凡抬腳向自己吃了三年的小餐館的方向走去。
狹窄而幽暗的小胡同裏,張一凡踱著自己不緊不慢的步伐。每次路過這條胡同他都會有些害怕,沒有路燈、黑得不像個城該有的街道,不過走這條路會給他省下3分41秒的時間,他曾經計算過。
此時的胡同與以往似乎有些不同,究竟是哪裏不同,張一凡說不出,但他一直都相信自己的第六感,由於心理本來就籠罩著恐懼,於是腳下的步伐下意識地加快了起來。
“哎呦,我擦”張一凡一聲咒罵,身體砰地一聲直愣愣向前栽倒在地。邊抱怨誰沒好心在路中間丟了塊石頭邊揉捏著自己的手臂。
“媽的,都跟哥叫板,不服你跟哥solo啊”張一凡說著話,轉身指向腳下,但出乎他的意料的是,他所指的方向並沒有任何石塊或者磚頭之類的絆腳石,但餘光之中隱約見到了一個龐然大物,他緩緩抬起頭,發現他正麵對著一塊足有自己身體幾十倍大的巨石,表麵棱角分明但質地相對光滑。張一凡心裏更是詫異了,什麼時候自己背後竟然多了這麼一大塊巨石,之前進這胡同時怎麼完全沒有發現。他心裏嘀咕著,身側不遠處金屬所特有的光澤又拉住了他的注意力,張一凡快步走到跟前,發現了一麵微微泛著銀光的鋼製大餅,上麵的圖形異常熟悉,似乎今天早上還曾看到過,那是一朵牡丹,雕刻的並不是很精細,花瓣團團簇簇很是旺盛。
張一凡突然一個激靈,這是一塊錢硬幣背麵的圖案啊,此時突然變得有自己胸口般大小竟一時沒認出來。他把鼻子湊近了聞了聞,一股子油餅兒味兒。
“這麼巧,我今兒早就吃的油餅兒老豆腐”張一凡打趣地笑著說道,但話音才落他便怔在了原地,幾分鍾內發生的事情讓張一凡有些摸不到頭腦甚是迷糊,但此時此刻的他卻無比清醒,甚至可以說是醍醐灌頂。他連忙在身上胡亂地摸了摸,又緊張地四處張望,身體沒有不適,但這條容不下兩人並肩走的胡同卻不知何時都寬得都能建籃球場了。
‘難道自己變小了?’張一凡心中剛冒出這想法便被自己強壓了下去,“冷靜,冷靜”他嘴裏不停念叨著兩隻手死死地握在一起,眼睛連睜都不敢睜開。雖然他做過無數次的白日夢,幻想過數不清的奇遇劇本,無論如何開始最終一夫多妻。但真當這非正常的事件落到自己身上時,不安與不真實讓他有些呼吸困難。
他強壓著心中的忐忑,用力地揉捏了幾番緊閉著的雙眼,笑罵自己下次不能再這麼沒日沒夜地打遊戲,否則不知什麼時候又會像今天一樣意識模糊出現幻覺。張一凡經過冷靜之後再次緩緩睜開了雙眼,當看到那麵發著冷光的金屬大餅時,他沒再驚慌失措,隻是苦笑連連,低聲說道:“又是他媽的逆風局”說完也不顧許多,踏步向胡同盡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