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裏?過得好麼?顧右笙心中對劉沁兒滿是歉意,不僅僅是因為自己喜歡上另一個人,也為自己將她拖進了這複仇的漩渦之中。他想著:過不了幾日便是十二月二十了,我總算能夠再見到你了。
突然,一道氣柱朝著顧右笙直擊過來,顧右笙慌忙避開,卻識出了來人身份,喜道:“師父!”
伴隨著一陣爽朗笑聲,由門外走進來一位白須老者,正是陸塵霖了。他笑道:“你可算還記得我這個師父!這麼久了,我教你的武功練得怎樣?”說著也不待他反應,便一掌打來,直撲顧右笙麵門。
顧右笙忙側身一躲,身法極為迅速,同時又出手去擒陸塵霖的臂膀。陸塵霖瞧在眼裏,喜得直點頭,手上卻仍是不放鬆,一招“猛虎下山”直攻過來:“想不到你小子竟然學會自己化用了,真是孺子可教也!”
顧右笙伸手抵過,說道:“讓師父見笑了!”這時轉手一掌,朝著陸塵霖打去。陸塵霖側身避過,卻突然伸出一腳,踩在顧右笙的腳掌上,笑道:“你的內功怎麼變得這樣強了?不過招式還不夠靈活變通!”繼而手肘一撞,直將顧右笙打退幾步。
顧右笙忙跪下來說道:“弟子不知師父前來,有失遠迎,還望師父恕罪!”
陸塵霖忙將他扶起來,說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啊……”他頓了頓道:“以你的武功,恐怕不是唐蘇和的敵手,我便臨陣抱拂腳,來教你幾招!”
是夜,陸塵霖將自己所會的武功要旨盡數教給了顧右笙,顧右笙有深厚內功做基礎,自然事半功倍,陸塵霖見他進步神速,也不禁嘖嘖稱歎。
“這樣說來,沐娘竟是你的姨婆?”陸塵霖聽了顧右笙跟他講述之後奇道。
顧右笙點點頭:“話雖如此,但我是師父的弟子,當時的約定,我自然是以師父弟子的名義去和他們對決了。”
陸塵霖笑道:“其實根本沒有比的必要了,那些新安派的新一代弟子,哪一個都不是你的對手。說實話, 便是全天下,你也可算得一流好手了。”
顧右笙拱手道:“師傅過獎了。”
陸塵霖忽然麵色沉重道:“你為父母報仇,那是天經地義的事。不過為師要告訴你的是,但凡殺人之前,必定要確保所殺之人是罪大惡極、死有餘辜之人,切不可濫殺無辜。否則你和那些殺你父母、師公的惡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顧右笙道:“謹遵師父教誨!”
“好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說著陸塵霖便轉身要走。
“師父,你去哪裏?“顧右笙問道。
陸塵霖道:“我早就不再過問江湖世事了,這便回我的老家去。”當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隻聽他誦道:
東武望餘杭,雲海天涯兩渺茫。何日功成名遂了,還鄉,醉笑陪公三萬場。
不用訴離觴,痛飲從來別有腸。今夜送歸燈火冷,河塘,墮淚羊公卻姓楊。
顧右笙心道:等我報了仇,完了心願,卻又能去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