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右笙獨自趕到五裏亭的時候,暮靄已經沉降下來了,冬日的晚風想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在臉上一刀一刀地劃過。
四處荒草叢生,看似十分平靜,隻是在風掠過的時候,劃出一道道“嗖嗖”聲,顧右笙知道,這裏邊上埋伏著不少人。
“出來吧!”顧右笙喊道。隻聽一陣腳步聲響起,從枯草堆裏忽然冒出了百餘號人,衣著容貌絕不類似,其中也不乏一些熟悉麵孔:有老虎嶺的人、有在逸仙莊上遇見的一些好手,烏金雙俠也在。
這時從人群之中走出來一個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正是逸仙莊主夏成浩,他嗬嗬笑道:“顧右笙!果然虎父無犬子……嗬嗬嗬……”
顧右笙心頭一沉,知道來者不善。
“原來你就是顧青雲的兒子!哈哈哈……”夏成浩張狂笑著,眼神中卻閃過一絲恐懼。
顧右笙忽然想起來,這恐怕是唐蘇和設計的一個局。他強作鎮定:“怎麼,你們今日要來殺人滅口麼?”
夏成浩笑著點點頭:“顧少俠腦子很靈光,夏某佩服!既然我們彼此心知肚明,便痛痛快快地交出你的項上人頭吧!”
顧右笙環顧四周,瞧著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麵孔,卻個個目光中帶著殺氣,他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明明頗具名望,卻這樣聽夏成浩的話。
顧右笙問道:“你們要我的命,我也認了,隻是我尚有一事不明,倒要向莊主請教。”
夏成浩冠冕堂皇:“好說、好說。”
顧右笙忽然怒目瞋視,用手指指著四周的眾人,罵道:“為什麼你麼都要殺我?殺了我對你們有什麼好處?你們難道這麼喜歡當別人的走狗麼?”
仇梅這時跳了出來:“廢話少說,我先取了你的狗命!”說著提起鋼鞭便衝了上來,隻聽“哧”一聲,一條長鞭宛如一條銀蛇,吱吱撲了上來。
顧右笙忙抽起劍,隻聽“當”一聲,劍鞭相交,那柄可憐的鐵劍已經斷成兩節了。她使鋼鞭的力道奇大,顧右笙被震得虎口劇痛,劍柄脫手飛出。
仇梅得意一笑,躍了起來又是一鞭抽下,顧右笙忙躲閃開去,衣角被長鞭卷到,撕下一塊。顧右笙暗叫:好險!
這時候天空中灑落了幾片雪花。仇梅不依不饒,步步逼近,一鞭鞭抽落下來。顧右笙左躲右閃,終於被鋼鞭擊到,“啊”一聲摔倒在地。
仇梅趁此機會,朝著顧右笙麵門又是一鞭下去,眼見便要斃命。
突然,隻聽“噔噔”兩聲,兩柄長劍幾乎同時出現在鋼鞭下方,往上一挑,仇梅隻覺得有一股巨大的劍風將她籠罩,“撲”一聲將她推倒在地。說來也奇怪,這劍風雖厲,卻剛中帶柔,是而她倒地之後全無痛楚。
眾人均是“咦”的一聲,順著劍往上看去,隻見兩個白眉白須的老人相視一笑,一個像是道士,另一個卻是個隱士模樣。
“金誠兄,你的劍法好快!”說話的老道不是別人,正是南宗掌門紫玄真人張伯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