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右笙照著司馬怵說的往南疾走,不敢有絲毫懈怠,誰知道那車俞會不會心裏後悔,趕回來將他殺了。這樣走了約莫半個時辰,果然見到一條筆直寬敞的官道。上了官道,照司馬怵說的便要往西麵走了,顧右笙不敢停留,不曾停下歇息片刻,接著趕路。
官道較為平坦,走起來不似土路一般磨腳,顧右笙便心有餘暇瞧瞧兩邊的山光水色了。這處的山色倒是真好,山高處隱隱彌漫著一股紫煙,朦朧著又透著山的翠色和杜鵑花的粉色。又有瀑泉於山間淌下來,嘩嘩的響個不停,好一派美麗景色!
走了一段路,顧右笙忽然聽得前麵傳來一陣馬車行進之聲,伴隨著一生生馬夫的“駕駕”聲,顧右笙生怕又是車俞來了,便找了近旁一處草叢躲了起來。
過一會兒,路上迎麵來了一輛運貨的馬車,掛著“順遠鏢局”的旗子,馬車旁有十餘名隨行的鏢師模樣的人,個個腰間佩劍,手還時刻輕按著劍柄,防著有人突襲。帶頭的是一名鏢頭模樣的人,他不停地催促駕車的馬夫,看起來十分焦急。顧右笙現在身上餘傷未複,不敢輕舉妄動,萬一現在出去,教人認作是截鏢的,豈不是自己惹禍上身?想到此處,顧右笙便想等他們過去再出去。
哪知就在鏢車將要駛離之時,忽然傳來一陣“啊”的慘叫,三五名鏢師應聲倒下,其餘的鏢師見狀,急忙抽出武器,左顧右盼,卻不見得劫匪出來。那鏢頭見狀,提著劍雙手做了一揖,喊道:“不知是哪位高人,還請現身!”半晌,未有回應。那鏢頭冷哼一聲,道:“藏頭縮腦,豈是君子所為?我等有要務在身,若是不敢現身,我們便走了。”他雖嘴上這樣說,但手裏仍提著劍,大手一揮,吩咐馬夫前進。這時,不知從哪裏飛來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將整個馬車連帶著鏢師盡數困在了大網內。顧右笙屏住呼吸,生怕教人發現了自己藏身於此。
而後從兩麵樹叢之中躍出幾十名身著黑白束腳服飾、衣著古樸的武士。各人手中拿著一把比一般要長出三倍的木尺,背上負著弓弩。他們將馬車四麵包圍起來,每處分為兩排,前者手持木尺,後者持弓弩,遠近相交,做了一個強攻的陣型。顧右笙暗暗吃驚,想不到這些人竟然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布好陣,速度之快,紀律之嚴,實在無可挑剔。
那鏢頭見狀,舉劍做了個手勢,各鏢師紛紛衝上前去,和這些人交起手來。那些奇怪的人以尺為武器,揮舞自如,竟耍的如刀劍無異,而木尺係竹製,鋒利無比,而重量較金鐵為輕,個個用得得心應手。本來鏢師個個都是武術好手,可是今日人手不如人,而對方的人卻也個個都非等閑之輩,竟漸漸落了下風。眼見一個個鏢師或身中木尺劃傷,或身中弩劍而亡,被打得七零八落,呼號之聲不絕於耳。顧右笙心中暗暗讚歎:這些人竟能以尺為劍,而且論武功絕不在那幾名鏢師之下。加之攻防得當,果真厲害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