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雜草叢生,顧右笙看了看,隻見前頭荒草地裏坐著一名掩麵哭泣的女子,她衣著樸素,衣袖還像是給人撕去了一塊。顧右笙剛想上前詢問,又瞧見離女子十餘丈的地方,對立著兩名壯漢,其中一個滿臉胡茬,身體肥碩健壯,另一個頭頂禿了一圈,袒露著上身,兩人抱著廝打在一起。
顧右笙覺得不管他的事,而師公也三番五次教訓他不要多管閑事,世道這麼亂,管好自己才是重中之重。想到這裏,他便轉身要離開。
剛走開三五步,那女子的哭聲又綿綿不絕地傳到耳中,顧右笙實在於心不忍,想那女子必是遇到什麼難處了。罷了,反正師公也不會知道,便幫他們一回。顧右笙一咬牙,折了回去,蹲下身子問那女子發生了什麼事。
那女子嚶嚶地哭著抬起頭,顧右笙一瞧,雖然衣著樸素,卻掩蓋不了這女子俏麗的麵龐,她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掛著一串串的淚水,哭著說道:“這位大哥,你隻要幫我教他們兩個不要打了便好,都是我欠他們的……”
顧右笙聽得稀裏糊塗,但既然她這麼說了,他便衝著兩個壯漢大喊:“喂!這姑娘教你們不要打了,你們可聽見啊?”
兩個壯漢聽見有個男子的聲音,便都朝這邊看過來,這不看不要緊,一看見顧右笙扶著那姑娘,兩人眼中都要冒出火似的,便彼此放開,衝顧右笙跑來。
顧右笙看情況不對,知道兩人是在爭奪這姑娘,趕忙放開手,站起來。
其中一名大漢過來說道:“關你屁事?趕緊給我滾!”說著舉起拳頭,似在威脅他。
顧右笙一聽這話,火冒三丈,想著自己竟然被當著姑娘的麵被威嚇,便想衝上前去,隻是看著這兩人壯碩的提個,心中暗暗害怕,這才不敢貿然動手。他淡淡說道:“若不是看在這姑娘的麵上,我才懶得管你們呢。”
另一個大漢眉頭緊蹙,罵道:“小兔崽子,這姑娘是我程老二的媳婦兒,你算個什麼東西?”
滿臉胡茬的大漢聽了不樂意了,衝著自稱程老二的罵道:“放屁!劉沁兒是我媳婦兒!”說著便一拳打在程老二臉上,程老二回了一拳,兩人又扭打在一起。顧右笙見狀,拉著那姑娘便跑。兩個壯漢見人不見了,都追了上來
秋季枯草遍地,顧右笙和那姑娘借著草影遮擋,左彎右拐,教那倆壯漢追了許久。最後,惱羞成怒的另一名禿腦袋的一把火將那枯草點燃了,那火借著風迅速蔓延開來,很快形成一片火海。顧右笙和那姑娘兩人沒辦法,隻好跑到一片池塘邊上避火。
兩人坐在湖邊,此時天已經黑了。顧右笙問道:“姑娘芳名可是劉沁兒?”那姑娘點了點頭,低首不語,夜色朦朧,不知是否害羞了。
顧右笙又問:“那兩名壯漢為何要爭奪你?你又不是物件,你愛嫁給誰便嫁給誰,哪裏由得他們決定?“
劉沁兒這才說出了事情的緣由。原來,這劉沁兒是婺州城外不遠處一座小村莊裏一名農夫的女兒,這幾年地裏收成不好,家裏已經欠了地主程家三年的佃租,而一年前母親重病,父親又去向邱家,也便是那半禿的壯漢家,借了許多銀子。但最後母親還是死了,而父親也因交不起佃租被地主程家的人給打死了。事後,兩家人都要劉沁兒賣身償債,他們便為她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