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挑選的隨侍宮女,都是身上有些功夫的,素日並不在內宮當差,隻在外宮候著,有皇室貴胄出宮,便隨侍外出。
如此這般,主持姑子隨侍宮女等人全然不知,在四方庵中依然薄紗裹麵極尊貴的人兒,卻不是玉貴妃和太子妃了。就連她們身邊的月兒翠蘅也不是了。
而是四個替身死士。
之所以最後讓四個死士按照預定的路線走上絕路跳崖,隻為能權且迷惑楚苻堅,走投無路之舉,亦不會遷怒到燕國,更不會想到王猛與容衝合力為之。
為玉貴妃出逃之事做最後的了斷,一切塵埃落定。
如此這般,可謂真真的一場精彩的瞞天過海好戲。
也隻有王猛和容衝能想得出來。
回首再言十七陪著玉貴妃去大石頭後麵方便。
早有四個死士在此等候,當玉貴妃十七等四人來到大石頭後麵,便迅速的與她們換了衣服,假扮四人回到馬車上。
隨侍宮女都是王良找的精幹宮女,並不是慣常在玉貴妃身邊的,加之玉貴妃極少出玉清宮,宮女對玉貴妃並不熟悉,十七進宮次數更是有限,自然也不相識。
如此,侍衛宮女都沒有起疑心,把精力放在安全守衛上了。
雖是一招險棋,卻是極妙的,神不知鬼不覺之間已然偷梁換柱。
直到見轎子走遠了,大石頭後麵的三個人才鬆了一口氣,激動地摟抱在一起,流著淚喊道,“出來了,出來了,終於出來了。”
容衝給容清漪擦擦眼淚,又給十七擦擦眼淚,極力克製著激動,低聲說道,“姐姐,十七,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走!前麵有接應。”
“好!”容清漪點點頭,容衝拉起十七和容清漪的手就向小樹林跑去,月兒翠蘅緊跟其後。
在小樹林的深處,早有一幹人等在此等候。
“太子爺,長寧公主,你們可是回來了,小的們等得心焦。”一位商人打扮的人上前躬身說道。
“準備好了麼?”容衝點頭笑問,他的心情很好,姐姐終於救出來了。
多年的忍辱負重,到今個才算真正的有了結果,他和姐姐可以一起回到父皇母後的身邊,待在燕國再也不要分開了。
想到父皇病重,容衝不由劍眉深蹙,心急如焚,隻想立刻回到鄴城。
“都準備好了。”商人摸樣的人點頭應道,我已準備一輛大馬車,長寧公主太子妃他們坐。”
“好!那我們上路,走次官道。”容衝吩咐道。
“屬下領命。”商人打扮的人,立刻收攏隊伍,小聲的吩咐著什麼。
看來這些都是此次接應的燕國死士,假扮商隊掩人耳目。
“替換我們幾個姐妹會不會有危險?”十七很是擔心地問道。
“她們都是死士,武功自然高強,若是不能從容逃掉,自會了斷。”容衝淡淡的說道,好像在說一件不相幹的事。
“啊!四條人命啊!”十七不由驚叫起來,無法理解這代價的沉重。
“那是她們的責任,我想她們會在四方庵裏趁著上香的時候,安然逃脫的,相信我們燕國死士的勢力。若是真有意外,為國捐軀,又何嚐不是一種榮譽呢!”不等容衝說完,十七猛然打斷他的話,“你這是草菅人命,我以為在四方庵會有人救她們的。當時急了,也沒有細問。”
“不該管的別管,隻要你和我姐姐安然無恙便是最好的。”容衝怒了,眥目喝道。
十七還想說什麼,容清漪拉拉她的手,示意不要再說了。
容衝轉身離開馬車,跨上一匹棗紅大馬,吩咐一聲,“上路。”
車夫揚鞭,快馬嘶鳴,馬車便如離弦的箭一般向前飛奔而去。
上好的馬車,技術嫻熟的車夫駕馭,坐在裏麵並不顛簸,可是十七的心,卻很沉重,不知道未來的路,會是什麼?
從一座皇城到另一座皇城,從一座皇宮到另一座皇宮。
規矩並沒有不同,不同的隻是人吧,在心愛人的皇城裏,應該不會有如履薄冰的凶險吧,她亦是她真實的身份,雲十七。
可是,十七並沒有信心,容衝跟她,就如同雲泥,並不是相同世界的兩個人,能融在一處麼?
容清漪看出十七的緊張,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朝十七莞爾微笑,並沒有說什麼。
十七明了,亦是點頭微笑。
“太子妃,柳全忠會跟上來麼?”翠蘅很是擔憂的小聲問道。
“會的。”十七想也不想的點頭應道,對於容衝的能力他從來就是相信的。
翠蘅這才鬆了一口氣,點頭笑道,“剛才我好緊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