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當初玉貴妃進宮之時,不過幼年,這十多年在秦宮委曲求全,倒也是難為她了。
如是,罷了,皇上自是痛心不已,隻命人建造衣冠塚,到時同太後一同出殯厚葬,並未深究他事。
皇後聞聽此等變故心中暗喜,如此善莫大焉,麗妃已入冷宮,楚楓禁足府中,楚恒榮立太子,玉貴妃又身葬懸崖之下,後宮之內,可謂隻剩她與楚苻堅結發夫妻,伉儷情深,心中充滿了無限的幻想與希望。
那個他就算與她心生嫌隙,她亦有皇恩浩蕩,太子楚恒又是她的嫡親兒子。
那個他就算與她心生嫌隙,亦不會棄太子與不顧,必是全力輔佐周全。
一場塵埃落定,最大的贏家看似是皇後。
其實,她的苦楚卻是說不出的,
執掌後宮,無上的榮幸,可是,那個心尖上的人兒卻遠在鄴城,再無回頭之路。
痛,如一雙看不見的手,一點點撕扯她的心。
最大的贏家,其實,是王猛。
楚恒在得知太子妃在四方庵失蹤之時,他正因為皇上特派的公務纏身無法前往,心急如焚,隻得命王奎前去解救。
從昨晚起眼皮就跳,就深感不踏實,好像要發生什麼事似的。
不敢想的事終還是發生了,楚恒的心就像被猛然摘除,疼得他直不起腰來。
十七,十七,你為何離我而去?
往日溫情似在眼前,卻是抓不住了。
匆匆忙完公務,便立刻快馬加鞭前去搜尋太子妃的下落。
等他趕到懸崖的時候,正好看見四人縱身跳下懸崖的那一刻。
“十七!”他大叫一聲便昏倒了。
被王奎送回府中,醒來的時候依然掙紮著要去搜尋太子妃的下落。
王奎哭著哀求,太子妃已然仙逝,太子爺萬望保重貴體。
萬丈懸崖深不見底,任是神仙也是無法尋回仙體的。
楚恒就像瘋了一樣,非要去尋找,不管眾人怎麼相勸。
他不信十七會離開,十七是他的福星,自從她嫁進府中,他就開始走順風路,父皇漸漸地開始喜歡他,而且還當上了太子,而那個囂張跋扈的弟弟楚楓被禁足府中,少了他打擊,他的腰杆亦是筆挺許多。
一樣樣一件件,都是有十七在旁出謀劃策,讓他更是信心十足。
她讓他走出幾件好事,贏得民心,她讓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等等。
楚恒無法接受太子妃已然離開他的打擊,掙紮著還要去尋找。
被王奎等人死死抱住。
正在吵鬧不休的時候,守門侍從稟告,有一個孩子說手上有重要的東西,必須親見太子爺得了賞才能給他。
楚恒一聽,立刻用汗巾擦幹了眼淚,吩咐道,“帶進來。”
很快守衛帶進來一個半大孩子,孩子手裏捧著一封信,問道,“你就是太子爺麼?”
王奎怒喝一聲,“哪來的野孩子,竟然見了太子爺不下跪。”
楚恒一擺手:“罷了,不過是個孩子,禮數不周不管他。”
而後對那個孩子笑道:“我就是太子爺。”
“我找的就是太子爺,有人讓我把這個親手交給你,說你會重重賞我的,要是交給旁人不但不會賞我,亦會打死我的,所以,我不敢交給旁人。”
“好,我就是太子爺,來人看賞!”楚恒言罷,王奎給了那孩子一盞銀子。
那孩子將銀子放在嘴裏咬了一下,磕牙咬不動,果然是真的銀子,便笑道,“嘿,我信了,你就是太子爺,那我交給你。”
說完把信交給楚恒,就要走。
楚恒沉聲說道,“等等。”
那孩子急了,“你不會反悔吧,給了我銀子又要回去。”
“不會。”說著楚恒已經打開信信封了。
當他看見楚恒親啟四個字時,不由大吃一驚,那正是十七的筆跡。
十七的字寫的不太好,可能跟她從小習武有關,楚恒自是認得。
連忙抬頭問道,“誰給你的信?”
那孩子想了想說道,“是一個大哥哥交給我的。”
“那大哥哥呢?”楚恒緊張的問道。
“已經走了。”孩子回道。
“他長得什麼樣子,去了哪裏?在哪兒給你的?”一連串的問題孩子被嚇傻了,楚恒的表情甚是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