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翠蘅在心裏已經把十七當成真正的主子好姐妹了。
又怎麼能放心讓她一個人回去呢,若出了什麼事,連個照應的都沒有。
“太子妃,難道你不怕回王府會暴露身份麼?”翠蘅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她最擔心的話。
十七握了握她的手,嫣然一笑,“放心吧,我自有打算,去去就回。”
翠蘅這才稍微放心,出去準備了。
十七一行人,來到宰相府前。
侍從停下馬車,隨行的丫鬟,隔著車簾稟告,“太子妃,宰相府到了。”
十七掀開車簾,躬身出來,踩著腳踏走下馬車。
今個,太陽很好,紅豔豔的斜掛在天空,這裏是北方,不像南方冬天那麼暖和,太陽就算很好,也不會灼熱。
好天氣一定會有好心情,事情便一定會順利。
十七忍不住微微一笑,默默為自己祈禱打氣。
宰相府高大的門楣兩邊,聳立著兩個大石獅子,彰顯主人的權勢和地位,兩折台階襯托出宰相府邸的威嚴氣勢,任是在魁梧的人,站在兩折台階之下,依然渺小。
曾發誓再也回王府,今個十七卻又站回到這裏了。
她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徐徐吐出,略微平息了一下,她五味陳雜的心情,在隨侍丫鬟的陪同下向府內走去。
看門的守衛恭敬地迎接大小姐回府,並向裏通傳。
很快宰相府總管出來迎接,並笑著告訴她,老爺已經在內廳等候了。
十七並沒有說話,隻是拉了拉風帽點點頭,好像很冷的樣子,管家也不疑有他。
北方的冬天,是極冷的,人都縮在厚厚的棉衣裏。
到了內廳,十七低沉著嗓子極力模仿王玥的聲氣,應付王猛的噓寒問暖。
怕被看出什麼來,十七不時拉拉風帽也不向王猛看去。
她是被逼嫁入王府的,這樣的態度,王猛早習以為常,自從定下王玥的婚事之後,王玥就沒有正經跟他說過一回話,沒有正眼看過他一次。
在外麵,他是權傾朝野的大宰相,在家裏卻是極寵女兒的好父親。
饒是沒有起疑心,但是十七畢竟不是王玥,很多地方不對勁還是讓王猛奇怪,莫不是嫁給了楚恒,人也變了許多?
如這聲音就讓他有些好奇,怎麼好好地女聲怎變得如此粗重。
“玥兒啊,風寒不是好了麼,怎麼這嗓子?”王猛有些擔心的問道。
十七不由暗暗吃驚,看來雖然他不出府,卻也耳目清明,什麼事都瞞不過他。
十七從四方庵回來就進宮了,除了見過皇後,玉貴妃,並沒有見過其他人,王猛倒是知道了。
“聽聞父親身體有癢,甚是擔心。女兒有幾句體己的話想聽你說,”十七沒有回答王猛的話,而是漫不經心的玩弄著手上的玉扳指如是說,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王猛不明所以然,連忙擺手屏退眾人,笑著對十七說,“玥兒,有什麼體己話現在可以說了。”
十七摘下風帽,露出被遮擋了大半個臉的風帽,聲音清冷的喊了聲:“王宰相。”
王猛聞言,望著十七,驚恐的長大了嘴巴,“風王妃,怎麼會是你?”
十七點點頭,笑道:“正是我。”
王猛回過神來,厲聲喝問,“玥兒呢?你把她怎麼樣了?這到底怎麼回事?”
“您還不知道吧?當然宰相嫁女,風風光光抬出的花轎裏坐的卻是我,”看著王猛震驚的臉,十七眼睛裏充滿了笑意,她忽然覺得能耍弄朝廷重臣也是一件好玩的事,從前在柳家村,街邊地頭聽到王宰相的時候她都奉若神靈,現在想想,不過也是平常的人,跟他一樣,也會吃驚害怕擔心。
王猛顯然被這個消息炸懵了,嘴唇哆嗦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那日我為了逃跑慌不擇路,撞進了你女兒王玥的房裏,王大小姐當真是了不得啊,武功高強,膽量也大,當場逼我替她上花轎,而他……卻遠去了鄴城,找容衝去了,”十七說到這兒,愈發笑得兩眼彎彎,像是在說一件極好玩兒的事。
饒是王猛城府夠深,此時也不禁變了臉色,這還了得,他堂堂宰相府嫁出去的女兒竟然是燕國儲君的未婚妻,若是嫁到平常人家也就罷了,可是姑爺卻是當朝太子爺,這樣的事情要是傳出去,欺君之罪,戲弄皇室之名,那是牢牢地,定會被滿門抄斬,皇家尊嚴豈容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