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桓不懂女兒家的那點心思,聽得直皺眉,“王妃不會勉強你的,若是不願就罷,本王再讓王奎給你去侍衛裏挑一個。”
“不,”翠蘅脫口驚呼,十七忙拉了拉楚恒的袖子,一臉好笑的看著他,楚桓這才反應過來,不由好氣又好笑,他邊拈起一粒糖梅子喂給十七,邊對香蓮吩咐,“去告訴王奎,王妃將翠蘅許給了那個叫柳全忠的,讓他在這個月裏擇個好點的日子安排他們成親,去去這王府裏的晦氣。”
香蓮正對著翠蘅擠眼睛,聞聽忙答應一聲,笑嘻嘻的去了。隻剩了翠蘅尷尬的站在當場,留也不是退也不是,無比拘窘。
許是服了藥的緣故,十七慢慢的便覺得困倦,她掩住口打了個哈欠,楚桓見了忙扶她躺下,“你身子未好,再睡會兒罷。”
十七點點頭,“王爺也累了,就別……別在這兒待著了。”
她受不了他的那份溫柔和體貼,還是讓他趕緊離開的好。
“好,我去書房處理點事兒,晚上再來瞧你,”楚桓點頭。
十七鬆了口氣,一陣困意上來,便沉沉睡去。
因著十七的一句給王府衝喜,翠蘅和柳全忠的好日子就選在了三日後,十七真的高興,借著“王妃”這個名頭送了翠蘅一份極厚的妝奩,風風光光的讓翠蘅如願以償,嫁給了自己心愛的男人。
翠蘅成婚當晚,香蓮去賀喜回來,酸溜溜的對十七道,“王妃待翠蘅真好,王府裏的姐妹們都羨慕得很呢,說翠蘅命好,服侍了王妃,竟被王妃這樣抬舉。”
十七笑,“若你有心上人,我也會成全你的。”
香蓮頓時瞬間一恍,半晌方紅了臉笑道,“奴婢可沒有翠蘅那好命,能有個一心一意待她的柳大哥。”
十七養了三天,身子方稍好些,她擁著小被子懶懶的靠在軟榻上,看著桌子上白瓷瓶裏養著的一枝白色晚梅道,“不過是緣分未到的事兒罷了,不要急。”
“王妃的意思是……緣分到了,一切就都會水到渠成嗎?”香蓮的神色有些恍惚。
十七抬頭看看香蓮,卻又搖頭,“三分天注定,七分靠自己拚,這世上沒有一定不變的事兒,若都想著一切都是老天注定好的,那這世上的人又爭什麼?拚什麼呢?”
香蓮就苦笑,“若是命定沒有,爭了拚了也是白費啊。”
“香蓮,你怎麼了?”十七終於察覺到香蓮的不對勁,奇怪的問。
“沒事兒,不過是順著王妃的話,想得多了點罷了,奴婢是下人,平時連自己的主都做不了,還能多想什麼呢,”香蓮笑。
十七皺眉,“人的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你看漢朝時那個叫衛青的將軍,他之前也是個奴才,雖說他有個姐姐後來當了皇後,可如果他自己不爭氣,就算那皇後姐姐照拂,最多也就是個享受榮華富貴閑散等死的俗人,哪來那一代名將名垂千古的時候兒。”
“聽王妃這麼說,奴婢雖隻是個奴才,但隻要好好兒的做事,他日要成為主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兒對嗎?”
十七點頭,“正是這樣。”
“王妃果然好見識,”香蓮便喜眉笑眼,“奴婢聽了王妃這番話,心裏亮堂多了,奴婢……一定會好好謝王妃的。”
“罷了,你和翠蘅在我心裏都是一樣兒的,我都想你們好,有什麼謝不謝的,”十七將小被子朝身上拉了一拉,“對了,翠蘅假給柳全忠,那齊家有什麼話兒沒有?”
香蓮哧笑,“翠蘅的事兒是王妃做的主,那齊家是什麼東西,他哪敢說半個‘不’字。上次他家要娶翠蘅回去衝喜,被王妃斷了念頭,便灰溜溜去外麵買了個小丫頭子當晚拜了堂,結果那兒子瞧著那小丫頭子有幾分姿色,病得那樣兒了還不消停,結果半夜死在了婚床上,那齊家就惱羞成怒,非說新娘子克的,將新娘子一頓打後又給賣掉了,真真是喪盡天良。”
“有這樣的事兒?”十七心驚,“咋就沒個人去說說?”
“誰敢說啊,他家跟王管家可是親戚,有王管家撐腰,他在咱這府裏可橫著呢,翠蘅也是福大遇著了王妃您,否則啊,這會子遭罪的就是翠蘅了,”香蓮邊說邊搖頭,替翠蘅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