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對麵,一個戴著帽子的男人,正劇烈的喘息。
他想逃跑,然而腳已經受傷,已經跑不掉了。
他的槍也同樣沒有了子彈,見神煞拔刀,笑了笑,也將手往腰間一摸,甩出一根甩棍出來。
狹窄的巷子裏,雙方對峙,這人死死盯著神煞。
在聽到腳步聲後,他又瞥了崔來寶三人一眼,臉色一沉後,開口說道:“沒想到一向單獨行動的神煞,這一次會帶幫手,這算是我的榮幸麼?”
神煞腳步一頓,搖搖頭:“他們不是我的幫手,隻是我的朋友,不會參合進來。”
“朋友?嗬……”
這人露出一抹古怪的表情,語氣嘲弄:“我好像記得,你曾經也這麼跟我說,說我們是朋友。然後現在你要親自來殺我?”
“哎,什麼情況,他們原來還是朋友?”崔來寶眨了眨眼睛。
神煞淡淡一笑,說道:“我曾經確實把你當作朋友,直到現在,我也還是把你當成是朋友。”
“我呸,你也有臉說出口?難道在你心目中,朋友就是用來殺掉的?”這人差點吐了。
神煞搖搖頭,說道:“我並不想殺朋友,但遺憾的是……我是一個殺手啊!殺手的天職,就是這樣,我如果放棄殺你,就等於是放棄做一名合格的殺手。在殺手與朋友之間,我覺得還是殺手更適合我一點,所以,隻能對不住了。”
“那就來吧,我的朋友。”
“好的,送你上路。”
兩人同時衝向對方,刀與棍的碰撞,發出砰砰砰的聲響。
這人雖然腳傷,但在生與死的掙紮間,身法還是非常的靈巧,一根棍子貼手而搏,使得也叫一個賞心悅目。
他無疑也擔得起高手這兩個字。
然而,神煞的身手還是明顯高出於他,哪怕隻有一隻手可用,劈刺回旋,如封似閉,不但能夠擋下對方每一擊,而且還能保持著優雅輕鬆的姿態。
他就像一隻捕獵的蜘蛛,靜靜的將對方一步步拖入死亡的深淵。
“這家夥……不會腦子有問題吧?”一邊的崔來寶表情頗為淩亂。
陳嚴石和陸秀秀亦是哭笑不得。
神煞和這人之間的對話,他們都聽到了。
敢情在神煞心目中,朋友與他的殺手身份,根本毫無可比性。
一旦接了殺人的任務,就一定要執行,即使要殺的對方是自己的朋友。
殺手的身份至高無上,朋友的身份,不過是用來打破的桎梏。
那麼,剛才在飯後,神煞那麼真誠地問崔來寶是不是朋友,這算什麼?
崔來寶有那麼一點點的蛋疼。
就在崔來寶這一愣神間,神煞與對方身形再一次交錯,一道割破喉嚨的嗤響清晰地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裏。
鮮血噴灑,這人捂住脖子倒在地上痙攣,睜圓眼睛望著神煞。
神煞蹲在他麵前,長長歎了口氣,然後又是一刀補上,使對方加快死亡的速度,避免承受更多的痛苦。
伸手往他眼睛上一抹,使他眼皮閉上。神煞放下刀,比劃了一個好似宗教祈禱的手勢,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
他擦掉這一滴淚痕,站起來轉身,對崔來寶說道:“再次謝謝你們,我就先走了。”
“這家夥,完全就是一個心理變態啊!”崔來寶再一次惡寒,見他邁步走遠,忽然“喂”了聲。
“還有什麼事嗎?”神煞語氣斯斯文文。
崔來寶幹笑一聲,說道:“我可不可以不跟你做朋友了?”
他指了指腦袋,接著說道:“我覺得你這兒有問題。”
神煞一聽,露出遺憾之色,說道:“這是你的權利。不過我還是會把你當朋友的。”
“然後有一天你接到要殺我的任務,就真的跑過來殺我?”
“抱歉,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我隻能選擇一個。”
“隨便了,反正你也不是我的對手。”崔來寶攤了攤手。
“那我就放心了,你不會死在我的手裏,對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而我因為殺你而死在你的手裏,也是一種不錯的結局。”神煞說完這句,聽到遠處傳來的警笛聲音,就又對崔來寶點點頭,拐個彎不見了。
崔來寶瞥了一眼死者,說道:“我們也快走,不然被警察看到的話,那可真是黃泥巴掉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了。”
往淮城方向的高速公路上,崔來寶聽陸秀秀彙報了一番她對神煞集團所知曉的那部分。
反正就是一個比誅滅社更為出名也更加龐然的殺手組織,勢力範圍輻射全國乃至國外,在整個殺手圈裏,都屬於很有名的那一類。
對此,在沒有衝突的情況下,崔來寶並沒將它放在心上。
腦海裏又一次跳出神煞的形象,崔來寶一笑,說道:“不得不說這家夥,真挺奇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