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來寶的身後是他,但是又不是他。隻見他痛苦得全身都抖動起來。身體在變大,不斷變大,撐裂了他的衣服。他抬起頭來,可以讓人看見他的臉孔。他的雙眼逐漸向中間靠攏並凹陷下去,牙齒開始變粗、變長、變尖,指甲成了鋒利的爪子,頭發向全身擴散並變成毛皮,不,不是頭發擴散變成了毛皮。
也不對,頭發是在擴散,不斷變成狼才會有的棕色的毛皮。但是頭發擴散到脖子,也就停止了。崔來寶看得很清楚,這就是精神力線的好處,他能輕易分辨出從哪兒開始,到哪兒結束。
當頭發的生長結束之後,和那裏連著的皮膚開始裂開,仿佛是他的皮膚承受不住身體的巨大化,開始裂開了似的。
不,也不是,這隻是視覺上的誤導。不是他的皮膚承受不了巨大化,不得不裂開。而是他的皮膚在主動裂開,就像是主動向兩邊打開的自動門一樣。隨著門地打開。裏麵是狼毛才有的堅硬毛發,從頭到腳,不斷地伸長出來,直到他變成一匹完完全全的野人。
“狼,野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完全把崔來寶嚇住了。“王八蛋,還說我是怪物!你***才是怪物!”
他變成了野人,沒有立即攻擊,而是開口問道:“喜歡嗎?”他在笑,雖然他變成野人之後,已經做不出笑的表情。但是他的眼睛,透過那雙野狼一樣的雙眼,還是可以看出這雙眼睛裏的笑意。
“你,你還會說話?”崔來寶更吃驚了。“變成野人之後,不是會沒有人的意識,而成為一隻野獸嗎?”野人的知識,崔來寶知道的並不多,多數都是來自影視資料。
“沒有自己的意識?”他大笑起來,說,“怎麼會沒有自己的意識,如果沒有自己的意識,我們還怎麼執行任務?”
“我們?”崔來寶聽見了,大聲問道,“難道野人不隻你一個。”
“當然。哦,忘了向你介紹了,我叫開能,野人開能。”說著,他還行了個紳士禮。
一匹直立的狼向自己彎腰行禮,這是怎麼看,是怎麼別扭。“所以,你剛才都是在演戲了,什麼害怕,什麼嚇昏過去,一切都是在演戲嘍?”崔來寶還以為自己在逗對方玩,沒有想到竟然是對方逗自己玩。
“演戲?哦,不,當然不是演戲。我是野人開能,而那個嚇昏過去的,不過是一個膽小鬼罷了。”說著,他用自己鋒利的爪子指指自己的大腦,繼續說道,“這裏麵住著兩個靈魂。一個是那個人類膽小鬼,一個是偉大的野人開能。”
看著他那鋒利的爪子,指向自己的腦袋,仿佛輕輕一碰,那爪子便足夠鋒利地穿過他的腦子似的。不過這也是錯覺,不說他的爪子是否鋒利到那個程度。即使真到了那個程度,恐怕他也不會用自己的爪子去抓破自己的腦袋。
雙重人格。這個家夥有雙重人格,一個是害怕怪物的人類人格,一個是以當怪物為榮的野人人格。“該死的!今天真是倒黴透了,怎麼會遇上十五月圓。”崔來寶在抱怨,因為在他的認知中,野人隻有在月圓之夜才會變身。
“今天不是月圓之夜。”是李國濤,他在崔來寶身後小聲說道。
“什麼?不是月圓?那這是怎麼回事?”
“不明白嗎?”野人開能又笑了,他說道,“月圓變身?那是個誤會。每個野人都有兩個靈魂,人類的靈魂昏死,便是野人靈魂的活動時間。之所以會有月圓變身的傳說,是因為以前的人(指西方人)很怕月圓,他們覺得月圓之夜,會有不好的事發生。這個時候的人更容易被嚇昏迷過去,所以才會有月圓變身的傳說。是你,怪物先生,不是你嚇昏了那個膽小鬼,我還出不來呢。作為感謝,我野人開能發誓,一定是會殺了你的。用我們野人最傳統的禮儀。”
他們最傳統的禮儀是什麼,崔來寶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野人會出現,竟然不是因為今天是月圓夜,而是因為他,他的逗弄,才會讓野人出現。
逗弄了半天,卻逗弄出一個野人來。崔來寶對此有些後悔,心說:怪不得小說裏最後都是好人贏了,壞人輸了。原來是廢話太多了。呸呸呸,童言無忌,我才是正宗的好人。我和這匹狼相比,無論怎麼看我都是屬於好人那一方的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