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雞城和條國大多數的城子並無兩樣。街道上建築的風格以長方、條形為主。高高的細長旗杆隨處可見,但所有的城子都有著屬於它們自己特有的風格。比如說這二雞城,就以出產‘雙頭火雞’和‘二條’(油條)而出名。
二條自是不用多說,其流行程度早已普及了整個雀神大陸。洪中就曾在九丙城裏見到過賣二條早餐的店鋪。但要說到這正宗味道,自然還是來二雞城吃到的才算數。
雙頭火雞則是野禽的一種,與二雞城旁邊魔幻森林裏的妖雞有著遠親關係。妖雞是人見人怕的上古魔獸,但這雙頭火雞卻是人吃人愛的桌上美肴。和一般的禽獸不同,雙頭火雞,顧名思義,長著兩個腦袋。都是一般的大小,形狀像雞。頭頂上的雞冠又大又紅,因此而得名。這種野生的火雞肉質鮮美細膩,並且具有養顏駐色的奇效,乃是一大奇物。
據說以前的二雞城,就連街道上都能隨處可見這種野生火雞。但這許多年來人們的大肆捕殺,導致火雞數量急速減少。現在市麵上的火雞大多都是家養,要想吃到真正的野味,卻是難上加難了。因為魔幻森林周圍的雙頭火雞,能看到都已經被捕殺殆盡了。而在森林深處,雖常有火雞出沒,卻也有傳說中那可怕的魔獸妖雞存在,普通人別說進去抓火雞,就連靠近魔幻森林都會感覺不寒而栗。也有種傳說,說那魔獸妖雞就是由雙頭火雞變化而來,隻需長到一定的年歲,雙頭火雞就會進化,掉落其中一個頭,然後逐漸獲得魔力成為魔獸。這種說法雖是狗屁不通,卻也信者眾多。比如說洪中眼前看到的這副巨大廣告牌:“想要看到一隻魔獸嗎?想要對著一隻魔獸揮動你手裏的餐刀嗎?想要把這隻魔獸整個兒吃到你肚子裏去嗎?歡迎光臨正宗雙頭火雞店,地址:XXXXX,聯係人:XXX先生。”
洪中暴布汗了一把,抹了抹額頭,強壓住心頭那股欲食的衝動,扭頭看了看旁邊。
這是一條寬闊的街道,比起繁華的八筒城來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即使是那條國主城之一的二條城,恐怕也沒有這裏熱鬧。或許是因為二雞城的火雞太出名了,魔幻森林外圍的那些旅遊景點也是異常興盛。直接導致了二雞城的城民們富得一塌糊塗。街道上穿著稀奇古怪衣服的各國旅人隻能用堆來形容。滿天都飛舞著帶步用的雙人飛力車。(由兩名飛夫拉送的一種交通工具,相當於出租車)
應該值得肯定的是,洪中的尋找能力一向不怎麼出色。盡管修煉者公會就在這條繁華街道的左邊。但一路東張西望的他,實在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找了過來。
不過,與其將這歸功於洪中那非常爛的尋找能力,還不如說是周圍那些各式各樣的外國人讓他分了心。從人們雜亂的談話聲中洪中了解到,這些外國遊客並不僅僅限於條、筒、萬三國而已。這三個國家雖是構成雀神大陸的主體大國,但在這三片領土之中,還見縫插針的穿插著百餘個小國。但條筒萬國的領導層們顯然並不承認這些小國的國權,大多將之稱為部落或是郡酋。這些小部落和三國間的關係非常微妙,但相互之間並不阻止商貿交易、觀光旅行等活動。
他們口音各異,甚至有好幾種語言,讓洪中完全無法聽得懂。或許是因為這雀神大陸並非像洪中想象中那麼狹小,以至於相隔較遠或交通比較落後的地區與這些主體大國間的語言相差太大。那些人的口吻,讓洪中感覺遇到了真正外國人,就像在地球上遇到了一群美國人、日本人、俄羅斯人的混合旅行團。
二雞城的修煉者公會座落在這條繁華大街的右側,門口掛著的招牌與那些店鋪的廣告牌比起來,顯得過於寒酸。一塊灰撲撲的長方形條牌上,已經掉落了顏色的‘修煉者公會’幾個大字,著實讓洪中懷疑了一番:這麼繁華的二雞城裏,修煉者們竟然混到這種地步?
他心裏有些好奇,按道理說,這些來自大陸各地的遊客們,應該是有不少需要尋求修煉者幫助的地方。那公會的生意應該是非常興旺才對,怎麼會一副潦倒如絲的模樣?
“有人在嗎?”洪中跨進修煉者公會的大門。這是一間比較寬闊的大廳,但裝飾得卻極為簡陋。一張已經看不出原本顏色的破舊長桌橫擺在屋子正中,四周的長凳非常之多,幾乎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整個屋子,但同時也布滿了厚厚的灰塵。能讓人想到這裏也是曾經紅極一時的大場所,但曾經的輝煌早已不複存在,留下的隻是一些破物舊品。
“誰啊?”長桌後麵慢條絲理的探出一張臉。這是一張中年人的臉,但洪中清晰的感覺到這家夥臉上那股隻有酒鬼才特備的氣質。
中年人眯著兩隻眼睛打量著眼前這個背著大包的年輕人:“幹嘛?公布任務?”他一邊說著,一邊把兩隻手臂搭上了桌子,左手上還提著一瓶不知牌的燒酒:“第一,咱們公會裏沒有筆沒有紙,如果你需要公布的任務,那請你自帶筆紙自己記錄。第二,咱們公會裏很少有修煉者來光顧,你隨時要作好公布了任務之後,十天半月裏沒有任務者來接手的準備。第三,我這人記性不是很好,說不定哪天就把你公布了任務的事情給忘記了。”他說著說著打了個哈欠,又想倒去美美的睡一覺。按照往常的經驗,客人們聽到這種回答後,通常是皺著眉頭離開,但眼前這小夥子似乎並沒有離開的打算。
“我、我不是來公布任務的。”洪中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個公布任務者:有、有這樣做生意的嗎?難怪這裏門可羅雀,原來也是不無道理的……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恩,我想來找個人。”
“找人?找人不就是公布任務嗎?”醉鬼不耐煩的嚷道:“都告訴過你了,有什麼事,自己先去準備筆和紙,然後把你需要公布的任務寫好以後貼在牆上。”他朝旁邊那堵大牆一指,隻見上麵早已貼滿了紙條,不少紙片已經泛黃,卻也有些空缺,但在洪中看來,那些空缺明顯不是因為有任務組接手了任務而撕去的。那更像是因為年代久遠自行脫落的。
“哦,你誤會了。”洪中向前走了幾步,把手裏的大包放到長凳上。他覺得沒必要和這隨時都眯著兩隻眼睛的酒鬼進行更深入一點的廢話:“我是想問你,前幾天是不是有個任務組來過這裏。”他看著酒鬼的那兩隻眯縫眼:“是從筒國來的,隊長叫金九天。”
洪中用這種口吻和一個大了自己十來歲的大叔說話,多少顯得有些無禮,但酒鬼顯然沒有注意這些:“金九天金九天?哦,筒國來的,好象是有這麼一個人。”中年酒鬼匝巴了一口燒酒:“不過你是知道的,我剛剛說過,我記憶力一向不太好,但如果我手裏有一瓶成年汾酒,或許我能想起些什麼……”
“成年汾酒?”洪中皺著眉頭打開包袱:“那玩意可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且我這人一向不喜歡跑腿,再說我也沒錢。”
“胡說八道!沒錢就沒有酒,沒有酒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中年酒鬼怒道:“汾酒不是好東西?你一小屁孩,懂得了什麼?咱們二雞城的成年……成年汾、成年汾酒……”他話沒說完,眼睛已經木瞪瞪的盯在了洪中手裏。
“成年汾酒我沒有,宮廷女兒紅倒是有這麼一瓶。”洪中晃了晃手裏的酒瓶。對於酒,他一向並不是非常喜好,淺喝少飲即可,酒鬼這兩個字和他是絕對拉不上關係的。這宮廷女兒紅,是四親王殿下送給他的,當時一共給了五瓶,全都揣在洪中的大包裏。對於一個不愛酒的人來說,如果把這五瓶中的一瓶拿出來能讓他立刻辦成某件事情,他是絕對不會猶豫的。
“天啊!”中年酒鬼兩個眼珠子發出綠色的光芒:“宮廷女兒紅!”他可是個識貨的人,這種酒中的極品向來隻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東西。他記得當年自己那位神秘師傅曾經有過一瓶這樣的酒,自己也有幸嚐到過這種酒中珍品,不用喝到口中,隻需打開瓶蓋,那酒中所散溢出來的濃烈的酒香,便可讓任何一個酒鬼為之瘋狂。但這種機會,此生也就隻有那麼一回而已。
從洪中緩緩打開瓶蓋的那一刻起,酒鬼已經確定這的確是宮廷女兒紅無疑。但見他一把將手中的燒酒瓶扔得遠遠的,並起雙手雙腳就向從長桌後麵爬出來。但似乎因為常年躺在那裏醉酒的關係,他的行動並稱不上成功,甚至是有點狼狽的滾到了洪中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