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朕的意思是想讓皇後,和你我,我,還有大家一起,一起熱鬧熱鬧。”朱銘語氣十分溫和,甚至有點討好的意思。
除夕夜的年宴,可以說是一年當中,最最重要的日子。
聖上讓皇後出席,坦然地端坐在眾人麵前,以皇後的身份,以他妻子的身份……這實在令她不得不介意,不得不沮喪。
這麼多年了,聖上身邊的位置,從來隻有她一個人而已。
就算是恭妃得寵之時,也不能與他同座。
“聖上既然已經決定了,那麼臣妾自然不敢違背反對了。”厲貴妃變了語氣,略帶無奈。
朱銘見她不喜:“愛妃,朕,朕這麼做,都是因為……因為皇後她,她近來太過反常,朕就算不讓她,她來,她也許會擅自做主,然後,然後突然跑過來,讓朕難堪。”
這樣的擔憂,的確可以算是一個好理由了。
不過,厲貴妃還是不願意接受。沈蘇來者不善,一旦讓她在人前露了臉,大家必定會以為她翻身得寵,今時不同往日了。
“聖上,您想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臣妾,臣妾的位份本就在皇後娘娘之下,娘娘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臣妾都不應多嘴。”
朱銘見她話鋒不對,搖搖頭:“你這麼說,說的話,就是和朕生分了,朕,朕不會對皇後有任何舉動,朕,朕隻是想讓她安寧一些。”
他的眼神透著急切,她不知他是在為自己著急,還是在為皇後娘娘著急。
“聖上,您不用對臣妾解釋這麼多,就依著聖上的意思辦吧。”
厲貴妃重新露出笑容,還主動握住他的手,柔聲道:“說來,這也是一樁好事啊。皇後娘娘獨自一人,冷冷清清地過了那麼多年,實在太委屈了。”
朱銘眉間舒展:“你若能這麼想,朕,朕就安心了。”
他不想她誤會,更不想她為此胡思亂想,自己受累,還要連累腹中的孩子。
厲貴妃最會察言觀色,怎會輕易失了分寸,前傾身子,整個人靠了過去道:“聖上當然要安心,不管任何時候,臣妾都是站在您這邊的。隻要是聖上的話,臣妾都會聽從,臣妾不能為聖上解除煩憂,臣妾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安靜靜地聽話。”
朱銘聞言,心中感慨萬分,當即擁她入懷,又不太敢碰到她的肚子,動作小心翼翼。
厲貴妃低眉斂目,一臉順從,微微側過頭去,輕枕著他的肩膀,眼神卻漸漸冷了下去。
若是真的不在意,為何不早點說出來?見她一個人冷冷清清,孤孤單單,他於心不忍了?
這件事,聖上必定是想了很久,之前在夜宴之上,他還那麼高興……可心裏還惦記著這件事,酒醒之後,要說的第一件事,也是沈皇後。
厲貴妃藏在袖中的手,慢慢攥緊,攥成了一個無力的拳頭。
她心裏有氣有怨,更多地還是不安,不甘心……
這樣下去不行,絕對不行!
原以為可以相安無事地等到年後,現在看來,沈皇後這套扮可憐的伎倆,還是有些用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