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您說什麼奇怪?”厲貴妃明知故問。
朱銘沉吟片刻,淡淡道:“沒事,你先歇著,朕……朕過去看看。”
“臣妾陪您一起去……”
“不,你留下,朕……朕自己去。”
厲貴妃心中翻湧著起伏的情緒,千言萬語,最後化成一個“好”字。
朱銘走後,張英連忙湊到主子跟前:“娘娘,事情有些不對勁兒啊。”
厲貴妃一聲冷笑:“本宮不舒服,皇後也不舒服,當然不對勁兒了。”
張英著急:“娘娘,您可不能由著皇後亂來囂張。”
“囂張……皇後娘娘囂張的時候,還在後麵呢。”
厲貴妃冷下眉眼,想起內監宮的傳話,輕聲道:“夏小星怎麼還沒來?”
…
病懨懨的人,不招人喜歡,可病怏怏的美人,格外惹人憐惜。
朱銘胸口悶著一口氣,積鬱難忍。
沈蘇確實受了傷,手背上一條長長的血痕,鮮血染紅被褥,刺眼得很。
朱銘見太醫來得比自己還慢,沉聲道:“你們的差事……就是這麼做的嗎?”
太醫們不敢怠慢,忙去為沈蘇包紮傷口,傷口不大,擦了藥,纏上棉布止血,幾天不沾水就沒有大礙了。
沈蘇的一雙眼,始終凝視著朱銘。
太醫們來去匆匆,不敢多留,生怕再惹聖上不高興。
很快,內殿之中,隻剩下他們二人獨處。
“手……手是怎麼回事?”
沈蘇不答。
朱銘伸手指了指外殿,嚴肅道:“你進宮這麼……這麼多年,身邊隻有那兩個人了。朕,朕一句話就可以讓她們人頭落地,這是……這是皇後所希望的嗎?”
他逆光而立,微微偏過身子,高瘦的身體更顯俊偉,眼睛直勾勾地望過來,目光冷然。
“你不會那麼做的?”
“不會……不會伺候主子的奴才,留著還有什麼用?”
沈蘇聞言輕輕一笑:“聖上不是那麼無情的人。如果隻是無用的人就要趕走的話,那臣妾十年前就該離開皇宮了。”
朱銘抿著唇,冷冷道:“皇後這話……這話是在諷刺朕嗎?”
“不是。”
朱銘沒了耐心:“你到底想……想做什麼?裝病,自……自殘,然後呢?要不……要一哭二鬧……二鬧三上吊?”
沈蘇聞言笑得燦爛,眼中卻是淚光閃閃:“臣妾隻是覺得冤枉。”
“冤……冤枉?”
沈蘇突然聲音發顫,似乎馬上就要哭出來了:“臣妾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朱銘越發聽不懂了。“你想要什麼?”
“臣妾什麼都不想要,臣妾隻是再也不想違背自己的心意了。”沈蘇一邊說一邊緩緩下床,身子微微搖晃,仿佛站不穩似的。
朱銘本能地上前一步,想要扶她一把,卻被她先抓住了手:“聖上,我們是夫妻啊……可為什麼我們又是仇人?”
朱銘聞言揚了揚下頜,眼神中帶著戒備:“皇後,你是……不是失心瘋了?”
沈蘇泫然欲泣:“我不想再做你的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