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嬤嬤瞬間明白了:“是不是侯爺出事了?”
夏小星點了一下頭:“是啊,侯爺遇到點麻煩事,我是替他煩。”
蘇嬤嬤聞言練練搖頭,從她的身後繞到她的麵前:“小姐這麼做是最傻氣的。”
夏小星抬眸,微微不解。
“侯爺是男人,小姐是女人,男人出門做事,女人在家操辦,管得不是一攤子事,操得也不是同樣的心。小姐心疼侯爺,這是應該的,但憂多了傷身,想多了乏身,小姐要好好的,做個賢內助足矣。”
夏小星微微眨了一下眼,隻覺蘇嬤嬤的話,說得並無道理。
“以後,等小姐和侯爺成了親,有了身孕,小姐養胎日日辛苦,侯爺看著再怎麼心疼,也不能替小姐承受那鬼門關之苦。男友有別,侯爺是個聰明周正之人,宮裏還有一個做貴妃的親姐姐,再大的風浪也扛得住。”
夏小星突然輕輕地笑了一下:“嬤嬤,我從來不知道,您這麼會安慰開解人。”
蘇嬤嬤見她笑了,心裏也放心不少:“不是我會開解人,是姑娘太心急了,急生心火,”
的確,越是喜歡在意一個人,眼裏心裏,全都裝滿了他,仿佛他就是一切,天茫茫,地茫茫地一片。看著看著,全然忘了自己。
蘇嬤嬤替她按揉著太陽穴:“小姐別再煩心了。”
“嗯。”夏小星抱住雙臂,靜靜地想。
若要做自己該做的事,那她該速速進宮一趟,和貴妃娘娘見一麵,說說話,解開芥蒂。
暖爐一燒起來,屋子裏暖融融的。
夏小星枕著軟枕,等著厲麟辦事回來。
暖意引人困,讓她漸漸起了睡意。
果然,最誠實的還是身體,不管心裏揣著多少事,該餓的時候一定會餓,該困的時候也一定會困。
夏小星放任自己在睡夢中,無憂無慮。
子時一刻,厲麟披星戴月而來,裹著一身清寒,更冷的是還是他的眉眼。
他抬起雙手,放到暖爐跟前,慢慢烘熱。
修長的食指,骨節分明,充滿了力量。
他剛剛殺過人,雙手已經洗淨,但殺氣仍在。
他轉身看向夏小星,不想用這雙手去碰她。
夏小星的睡姿有點奇怪,側臥著身子,頭抵著枕頭,微微下彎一個弧度,被子沒蓋在身上,而是抱在懷裏。
厲麟暖了暖手,方才坐到床邊,靜靜觀摩她的睡顏。
他心裏很靜,見了她,更是心平氣和。
外麵的麻煩再多,有她在身邊,他便能獲得這一室的清淨。
厲麟微微俯下身子,剛想低下頭去吻她,她緩緩睜開了眼。
烏黑明亮的眼眸,有一瞬間地恍惚,繼而又是滿滿地溫柔。
夏小星不等他說話,便用手肘支撐起上半身,主動迎上他的唇。
冰涼與溫暖相遇,輕輕淺淺,惹人心悸。
輕輕地碰觸過後,耳畔傳來一聲歎息。
夏小星枕著他的肩膀,看窗外的黑夜,悄聲說道:“明兒,我想要進宮去見貴妃娘娘,侯爺可否為我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