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顏黎川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滿含不屑。
這算什麼賭?
“如果我贏了,你要對我磕頭道歉。”
“笑話!”顏黎川忍著怒說:“武陽侯就算能找到你,也救不了你的命。”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不能賭的?我賭得是我的命,而你賭得不過是一張薄薄的臉皮。”
顏黎川怒極反笑:“瘋子。”
夏小星沒了力氣硬撐,雙腿微微彎曲,靠著粗糙的樹幹,慢慢坐在了地上。
顏黎川見她這般虛弱,還倔著脾氣嘴硬,可笑至極。
他蹲下身子看她低頭垂眸,汗水順著臉頰,一滴一滴地往下落,看起來還真是楚楚可憐。
顏黎川心情頗為矛盾,一邊想直接掐死她,一邊又不想對她下太重的手。
真是麻煩!
他嫌夏小星的身上太多汗,髒兮兮的,踢了踢她道:“別裝死。”
夏小星躲了一下,才道:“我沒裝死,我緩一會兒就好。”
顏黎川蹲下身子,看她煞白的臉,心思漸沉。
她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腹中的孩子還能活得下去嗎?可別真的死了……
他殺過人,可沒殺過小孩。
顏黎川等得不耐煩了,直接上前扣住她手臂,將她整個人帶了起來。
夏小星慌張一下,輕輕掙紮:“放開。”
顏黎川嫌棄地瞪她一眼:“你再亂動,我就掐斷你的脖子,那你給屍體榨燈油。”
夏小星無力反抗,踉踉蹌蹌地邁上石階。
顏黎川一腳踢開破舊的木門,攙扶著夏小星走了進去。
他的手下正在收拾清掃,滿院子塵土飛揚,惹得顏黎川眉頭緊鎖:“慢吞吞的東西。”
“督公,後麵的兩間禪房已經收拾幹淨,請督公過去歇腳。”
他們見他扶著夏小星,正欲上前幫忙,卻聽督公發話:“都給我抓點緊。”
他獨自一人帶著夏小星去了禪房。
這古寺的門麵,雖然破舊不堪,但內部的結構,寬敞工整,五髒俱全。
禪房很幹淨,桌椅擦得幹淨,土炕上也重新鋪上了毛氈和被褥。
顏黎川忍著一口悶氣,將夏小星扶到炕沿,便迅速收回了手道:“你若能少說幾句話,安分一些,我也不會難為你的。”
夏小星摸著掌下柔軟的被褥,長長緩了一口氣。
顏黎川看著她低垂的頭,望著她玲瓏的側臉,又道了一句:“至今為止,我還沒動過你分毫,你若是死了,那都是你自找的。”
夏小星聽了這話,心下稍安。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何況是人呢?縱使鐵石心腸,也該有人性。他不動她,必定是顧忌她腹中那個根本不存在的孩子。
夏小星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心道:這謊話總算是沒白說,依著他的話,最起碼兩三內,她的命還保得住。
眼下,每一天都是寶貴的,多一天的時間,她就多一份希望。
顏黎川見她呼吸不穩,隻道:“這裏沒有郎中,也沒有人伺候你,你自己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