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夠告訴本宮那天晚上你的所見所聞？也許本宮可以讓你提前出宮返鄉，過你的悠閑日子。”
這個條件十分誘惑，像她們這種在宮中熬了大半輩子的奴才，整天仰人鼻息，最想要的就是自由，離宮返鄉，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夏小星觀察著，韓嬤嬤臉上每一個細微的小表情，她想要看一看她會不會說謊。
韓嬤嬤的心裏十分糾結。
當年的事情要說記不清了，那一定是在騙人。
她記得每一件事，每一個細節。
厲貴妃有些不耐煩地輕哼一聲：“你若是不願意說，那就算了，本宮絕不勉強。”
韓嬤嬤不敢得罪她，忙開口道：“奴婢還記得一些事。那晚是大年初一，各宮的賞菜頗豐，奴婢貪嘴多吃，還飲了幾杯酒，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等到醒來，已是後半夜了。那晚，孫尚宮滴酒未沾，在浣紗房獨自守夜。後來，景仁宮有人急報，說皇袍有損，孫尚宮立刻過去，將皇袍帶回來修補。奴婢拿了對牌去庫房取線，誰知，庫房正在清點數目，耽擱了許久，等奴婢把金絲銀線取回來之後，連針線房的門都沒進去，隻是有人出來接了對牌和細線。之後，奴婢就回去休息了，再後來，皇袍丟了，孫尚宮獲罪，尚衣局上上下下，將近半數的人都被牽連其中……”
她交好的兩個小姐妹，也因為此事受罰盤問，一個成了殘廢，被驅逐離宮，一個害了急病死了。
厲貴妃聽不出什麼線索來，她看了看夏小星，見她蹙眉沉思，便又道：“還有什麼？”
韓嬤嬤搖搖頭：“奴婢就記得這麼多了。那晚奴婢貪嘴，多吃了幾杯酒，所以……”
厲貴妃又看了夏小星一眼，這次兩人的目光有所接觸，夏小星用眼神詢問自己可不可開口發問，厲貴妃點頭準了。
“韓嬤嬤，現在在尚衣局中，像您這樣老資曆的宮人，還有多少？”
韓嬤嬤稍微想了想，動動手指：“不多了，不超過十個人。”
厲貴妃當即道：“把她們的名字告訴本宮。”
這樣一來，她的手裏就有了一份名單。
韓嬤嬤說完了她的故事，也得到了一袋子沉甸甸的賞銀。
厲貴妃叮囑她道：“今兒，你在本宮這裏說得每一個字，都不許告知旁人，知道嗎？”
韓嬤嬤知道輕重，自然會管好自己的嘴巴。
待她走後，厲貴妃讓夏小星坐到跟前，緩緩開口：“看出什麼來了嗎？”
“娘娘隻需一點小恩小惠，再加一點點威懾，就能拿到一份名單。這案子其實並不難查……”
厲貴妃沒想到她一下子就抓到了重點，讚許道：“不錯，很聰明。”
“八年前，聖上沒有追查此事到底，如今，他又想要知道真相了，這是為什麼呢？”夏小星下意識的喃喃自語。
厲貴妃聞言深深看她一眼：“這件事，暫時先停在這裏，你不要再繼續追查了。”
夏小星微微詫異：“為何？”
厲貴妃收斂起臉上細微的表情，隻道：“這背後的牽扯太多，而你到底不是宮中的人，知道得太多了，反而不好。”
說實話，夏小星過於細膩敏銳的思緒，超乎了厲貴妃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