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內監宮查案的時候,是不是也確定了這樣的時間?”
劉恭順搖頭:“沒有,內監宮的人,嫌屍體太臭,說是立刻抬出宮外處理掉了。”
夏小星心中一動:“他們沒有讓仵作驗屍,直接就處理掉了?”
劉恭順知道得不多:“奴才不知道,隻是有人是這麼傳的。有人說,刑部不願意管內監宮的差事,所以,隻等他們先核對身份,誰知,內監宮查了又查,還是沒有找到人……之後,事情就更邪門了,那天碰過屍體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全都害了病。”
“什麼病?宮中的太醫如何斷症的?”
“沒有斷症。奴才得病,太醫怎麼會管,隨便抓了幾服藥,治得好就治,治不好就不管了。”
夏小星越發不解:“沒人治,沒人管,也沒人查,這也太隨意了吧。”
劉恭順聽了這話,忍不住苦笑一聲,又覺得自己失態,忙道:“姑娘,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而且,奴才聽說,這件事不了了之,也是上頭的意思。”
讓他有什麼說什麼,他的膽子倒還真大。
春雨瞪他一眼:“別太放肆了。”
劉恭順立刻低下頭去,不吭聲了。
夏小星仔細地想了又想,總覺得這裏麵的問題太多了。
內監宮的疏忽大意,真的能瞞得過主子的眼睛嗎?
“後來,那些得病的宮人們都哪去了?”
劉恭順歎氣:“命硬的,沒幾個,多半都病懨懨地被送出了宮,生死未卜。”
宮裏頭最忌諱有病人,尤其是奴婢奴才的,稍微有點不對勁兒,直接抬出去了事,誰也不會管他們的死活。
夏小星皺眉沉思,久久不語。
劉恭順跪在那裏,不敢吭聲,隻是偷偷地望了望春雨。心想,他們好歹相識一場,她不會害他吧?
須臾,夏小星終於開了口:“春雨,把這個給他。”她一邊說一邊從自己貼身的荷包裏,倒出幾塊碎銀子。
她進宮的時候,匆匆忙忙,身上沒帶多少銀兩,隻有一個荷包。
春雨雙手捧著,送到劉恭順的麵前,見他發愣,輕聲提醒:“還不謝恩?”
“是,奴才多謝姑娘。”
“這點銀子,不算什麼。”夏小星不懂宮中打賞的規矩,隻能有多少給多少了。
春雨主動送了劉恭順出去,一出遠門,劉恭順便雙腿發軟,倚著牆壁,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春雨姑娘啊,這算怎麼回事啊?剛剛的那一位,到底是什麼來頭……我嚇得腿都軟了。”
春雨見他佝僂著後背,整個人看起來更矬了,見周圍沒人,隻道:“瞧你這點膽子,她就是貴妃娘娘一時心血來潮認下來的幹妹妹,沒什麼來頭,也算不上是什麼貴人。你何必怕成這樣?”
膽小如鼠的人,怎麼可能有大出息,難怪他這麼多年來就隻是個伺候花草的奴才。
“沒什麼來頭?你糊弄誰呢?就剛剛那些話,哪裏是旁人敢問的!照我看,她一定是位大大的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