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路橫了她一眼：“你那雙眼睛是白長的，跟了兩天，什麼都沒看出來。”
冬梅低著頭道：“徐公公，那位夏姑娘話少人冷，平時吃吃睡睡的事兒，奴婢跟您說了也沒什麼用。”
徐路輕哼道：“你可不要小看了她，侯爺為了她正和娘娘鬧別扭呢。”
冬梅知道這事，眉眼低垂，道：“主子們的是非，奴婢不敢多聽。公公，夏姑娘真沒什麼可疑之處，就是……”
徐路追問：“就是什麼？”
“她疑心很重，奴婢覺得她不會輕易露出馬腳來的。”
徐路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看緊點，萬一她有個好歹，娘娘那邊不好交代，非得揭了你的皮。”
冬梅知道自己攤上了一個苦差事，隻能硬撐道：“公公放心，奴婢絕不會讓夏姑娘出一丁點差錯的。”
…
厲貴妃看著今年的禮單子，眉心微微蹙著，似乎有點不太高興。
徐路過來回話，見主子情緒不佳，忙清清嗓子，故意用不大的聲音說道：“娘娘，侯爺回來的消息，已經告訴給夏姑娘知道了。夏姑娘很是意外，但沒什麼表示，隻問了侯爺是不是平安。”
厲貴妃將手中的單子，扔到了徐路的麵前，淡淡道：“你看看。”
“是……”徐路彎腰揀起來，細細看過，實在不明白娘娘為何不滿。
這禮單上的數目明細，可是比往年更多，而且，禮品也更為貴重。
厲貴妃看了徐路一眼：“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奴才愚鈍，還請娘娘明示一二。”
厲貴妃攏了攏衣袖，凝眉看他：“這中秋節的賀禮，一直都是有定數的。怎麼今年突然就變多了？”
啊，原來娘娘是嫌禮物太多，太紮眼了。
“回娘娘，奴才也不知情啊……”徐路嘴上這麼回著，心裏默默為自己捏了一把汗。
其實，這都是他之前出宮與幾位大人通氣之後，他們重新擬定的，自己也曾過目。
厲貴妃突然笑了笑：“徐路，你現在也長本事了，是不是？這幾位大人，聽說都是你的酒友啊。”
徐路身為內監，不能時常出宮，但每次出宮，必定會成為某些人的座上賓，享受最尊貴的優待，當然好處也是少不了的。
徐路聞言撲通一下跪了下來。“娘娘，奴才可是不敢與那幾位大人攀交情啊。”
厲貴妃道：“你還有什麼不敢的？你每次出去打著本宮的名號做事，本宮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容忍了。但是，現在是什麼時候，你還敢給本宮惹事？這份禮單，若是讓恭妃那邊的人知道了，必定要興風作浪，鬧個沒完。”
徐路低了低頭：“恭妃娘娘知道又如何？娘娘是貴妃，品級比她高……”厲貴妃沒等他說完，直接拿起手邊的茶碗，扔到他的麵前，茶碗碎了一地，碎片劃過徐路的手背，割出一道細微的血痕：“糊塗東西，你仔細看看那禮單上的東西！那金鳳步搖冠，乃是皇後才能佩戴之物，你卻讓他們送到本宮這裏，你不是存心是什麼？”
徐路聞言嚇得一個激靈，忙又拿起禮單，仔細檢查，這才發現自己方才看漏了一行。
“娘娘，奴才冤枉，奴才真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