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星被帶進書房,雙膝跪地,動彈不得。蘇嬤嬤和秀娥沒有跟來,不知被帶去了哪裏。
夏小星覺得自己凶多吉少。
這算什麼啊?開玩笑簡直……好不容易離開夏家,偏又遇上他們,真是倒黴透頂了。
厲麟坐在書案後的紫檀木的椅子裏,眉眼低沉,凝神而注,他開始翻看那本鬼書,仔細而認真,一邊品味著筆法,一邊閱讀上麵的內容。
他深沉的目光,片刻不離那本書。
書頁上的邊角皆有破損,紙張泛黃,微微發脆,受過潮氣又被風幹。
筆跡看起來的確有宋朝遺風,筆鋒瀟灑勁逸,氣勢貫通。
書上的內容,多半講得是製墨之法,墨錠形狀和花紋圖樣的來曆注解,還有一些地方傳說和趣聞,並無半點可疑之處。
厲麟合上書本,再度看向對麵的夏小星,她有些跪住了,掙紮著要站起來,卻不得要領。
夏小星見他看過來,嘴裏嗚嗚地發出聲響。
厲麟知她想要說話,隻從紫檀木的椅子裏站了起來,走到她的麵前,拿出賽在她嘴裏的布團。
夏小星活動一下自己僵硬酸痛的嘴巴,嗓子幹得難受,仰頭道:“你到底想怎麼樣?放了我的下人,我什麼都不知道。”
厲麟背著雙手看她,一動不動地站著。
他辦案多年,早已經見慣了各色各樣的犯人,可以很容易地辨認出誰在說謊。這一次的情況有點複雜。
眼前的這個女子,來曆不明,疑點多多。可她似乎沒有說謊,又或是,太善於偽裝,令人無法輕易分辨。
“你和關家有什麼關係?”他冷冷的看著她,冷冷地問。
夏小星惱道:“我和關家沒有一丁點的關係。這位大人,您不要在我這裏白費時間了,放了我和我的下人,趕緊去找真正的凶手吧。”
她情急之下說出來的話,又引起了厲麟的懷疑。
關家的命案,死無對證,連個疑犯都沒有。
人人都說是“鬼書”所害,是惡鬼所為,她的口中說出的卻是“凶手”二字。
沒有人會把“鬼神”稱之為凶手。
“你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可你卻知道關家慘案的背後另有真凶。你來曆不明,又不說實話,看來要過過刑了。”
夏小星瞪大眼睛,心裏一涼。
不會吧,就算他真的是錦衣衛,也不用非得學電視裏那一套,動不動就要嚴刑逼供吧。
“這位大人……”
好漢不吃眼前虧,何況,她也不是真正的好漢。
厲麟看著他朝自己眨巴眼睛,似是動了一番心思的樣子,便等著她說下去。
“我和關家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這書是個落魄的少年給我的,說是還錢用的。我沒想要,是他硬塞給我的。至於,關家的案子,我也是聽大家傳的……我就是個老老實實的小老百姓,出門探親的。”
前一秒,還瞪眼睛要咬人似的,這會兒卻溫順得像隻貓兒。
厲麟薄薄的唇角,勾出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語氣低沉道:“你姓誰名誰?為何女扮男裝?”
夏小星有些心虛,垂眸道:“我名叫夏小星,女扮男裝隻是為了出門方便。”
夏小星?
這名字有點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