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關隘口是大炙帝國北上的天險,之所以稱之為天險,一是因為這是大炙帝國穿越圖庫拉山脈北上的唯一官道,二是因為整個圖庫拉山脈綿延萬裏,橫在大炙帝國北方,崇山峻嶺,巍巍峨峨,長年被冰雪所覆蓋,平日隻見白雲環繞山腰,不見山巔真容,宛如一堵高牆堵在了大炙帝國北方,想翻越圖庫拉山脈比登天還難,而穿越圖庫拉山脈北上的唯一一條路便是潼關。
圖庫拉山脈更是阻斷了從南方飄過來的氣流,導致山脈南方氣候宜人,而北方卻是連綿的沙漠戈壁。
對於潼關隘口民間有很多傳說。有人說是很多年前兩位上古大能在戰鬥中所劈開的一條南北裂口,也有人說是此處曾今發生了一場罕見的地質災害,將圖庫拉山脈生生撕開了一條貫通圖庫拉山脈南北的峽穀。魂洲之上流傳一句俗語——不登阿爾西德峰不知天有多高,不入潼關不知自己有多渺小。潼關之險並非虛傳。
至於阿爾西德峰是圖庫拉山脈中最高的山峰,也是整個魂洲上最高的山峰。“阿爾西德”是大炙帝國北方少數民族語言,意為天梯,包括“圖庫拉”也是,其意為神跡。
以此可見一斑。
潼關隘口是魂洲上有名的易守難攻,為大炙帝國所控,北方的沙漠戈壁被大炙帝國稱為塞北,氣候極為惡劣,但這樣的地方萬萬還有一個用處,那就是流放帝國重犯。荒涼、殘酷的不毛之地足以完成皇家的“苦心”安排了。
此時整個圖庫拉山脈在夜色的映襯下,影影重重,宛如潛伏的巨獸,而整個隘口就像它的血盆大口,時刻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距離隘口十裏處有一片胡樹林,林中幾堆篝火讓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也多少有了些氣氛。盡管現在是夏天,但由於海拔較高,這兒的晝夜溫差很大,夜晚要是沒有暖身之處,也足可以將人凍個半死。
樹林外守著三個士兵,正圍著一堆篝火一邊搓著手、一邊跺著腳,呼出的熱氣在火光的映襯下讓人很容易有種時間的錯差感。
“真他娘的冷,我說熊二蛋,再去拾點柴去。”
“怎麼又是我去?我不去!”那叫熊二蛋的士兵極不樂意,說完了嘴裏還嘟囔嘟囔的。
“我操……”
“得了!”另一個士兵似乎很不耐煩,嘀咕一聲:“我去。”
那熊二蛋看到這次不用去了時,甚是得意的樣子,便起了開個玩笑的念頭:“隊長,你說這大將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當得好好的,幹嘛要造反呢?還別說當今皇帝真是千年難遇的仁慈之君啊,謀反這種大罪居然隻是被流放三千裏,這大將軍也真是的,這麼好的皇帝還謀反,腦袋……啊!”
突如其來的一個耳光讓熊二蛋怔在當場,很不解和委屈地看著他的隊長。
“閉上你的臭嘴,大將軍也是你能聒噪的?再給老子多話,我騸了你!”那隊長說完似乎意猶未盡,便又惡狠狠地加了一句:“新兵蛋、子!去給老子拾柴去!”
似乎是早已習以為常,那熊二蛋便低著頭、捂著臉怯生生地走進了樹林裏,遠遠眺望了一眼樹林裏那堆最大的篝火。
篝火旁。
一位銀發散亂的老者正襟危坐在一截橫在旁邊的樹幹上,若有所思地看著熊熊烈火。如果不是帶著鐐銬,倒也很容易讓人想去猜猜他以前是做什麼的。可是那冰冷的鐐銬和胸前一個“囚”字就說明了他現在的身份,以前做什麼也就不重要了。
“爺爺,我們出來玩,為什麼你們要戴著條鐵鏈子?你們是不是在練什麼魂術?教我好不好,我都已經七歲了。”一個依偎在年輕少婦懷裏的孩子滿臉期待地問道。
這個孩子的眼神是眾人當中唯一一個有神色的,其他人的眼神中無不充滿了絕望之意。隻是其胸前那個小一號的“囚”字讓人為之有些惋惜。
“陸遙,不得無禮!媽媽平時是怎麼教你和爺爺說話的?”那年輕少婦嗔怪道。這個孩子叫陸遙,顯然她便是陸遙的母親,雖然她的衣服和發絲都已髒亂不堪,但也掩飾不了她的美貌和貴婦人的氣質,不過卻摻雜了太多疲憊和絕望之意。
那老者轉過頭來看著陸遙微微一笑,算是沒有否認,但笑容卻讓人看著甚是淒涼,而臉上更多的則是愧疚。看著母子二人,他眼眶微紅,便急忙轉過頭去,繼續看著熊熊烈火。
想來這也不是第一次被拒絕了,陸遙臉上也隻是微微閃過一絲失望,隨即抬頭看著他的母親道:“媽媽,這裏一點也不好玩,我們還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