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瞬息平靜了,不過,隻是屬於它們的,而不是活著的。
子虛和雪兒來不及阻止,隻能淚長流不止,滾滾不息。
風雨漸起,月黑蟲隱,就這樣,一個真正的長夜來臨了。
夜,異常安靜,浮華的世界,此刻敵不過虛無的耳鳴。
小蘿卜低垂腦袋,沉默不語,像極了犯錯的孩童;子虛默不作聲,滴淌著汗水,奮力掘土;雪兒不時打量著小蘿卜和子虛,偶爾也來幫著移動、掩埋土爾扈特勇士的屍體。
子虛和雪兒的沉默讓小蘿卜血脈緊抽,幾近窒息,而子虛和雪兒盡力將勇士們的屍體拾掇整齊——不過,一切隻是美好的願望,而願望它此刻之意卻是無助和無奈。
小蘿卜看著亂石間滿地的血跡思緒難寧,腦海中一個聲音不停問自己,做錯了嗎,錯了嘛?錯了!一個清晰的答複否定了一切。
小蘿卜無比失落,死死盯著滿地的鮮血。
鮮血不規則地流動著,或左或右,不斷攪動他的思緒。
雪兒想去安慰小蘿卜,卻不隻說些什麼;她偷偷給子虛暗示,對方始終置若罔聞。
小蘿卜怎麼也想不通——是錯了,但錯在哪?
他呆呆地站著、蹲著、坐著、看著、聽著、躺著,活著,隻是活著,卻比死更難過!
***
森林,篝火,天空上的皎月不知為何又笑逐顏開了。
這是哪?小蘿卜似乎沉睡千年,時下選擇失憶,他隻模糊記得他是跟著子虛和雪兒來的。
一路上,三人舉著火把,多數時候都低垂著腦袋,耷拉著,耷拉著。
倒是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異常清晰。
偶爾,身旁還會傳來一二聲鳥獸蟲鳴。
此刻,坐在軟絨絨的枝葉毯上,回憶來時的情景,小蘿卜試圖破解三人“正襟危坐”的尷尬。
子虛一言不發,不停往篝火中添加枯枝敗葉,枝杈燃燒時發出的尖銳的劈啪聲讓小蘿卜坐立難安。
火光閃印在子虛的臉上,顯得十分平靜。
而在小蘿卜看來,這麵無表情的臉龐是個巨大的黑洞,它讓任何射入的眼光都無法得到反饋;有的,隻是空洞和不安。
小蘿卜不知如何開解,如何解釋,如何合理自己的言行,隻是不停地眨著自己的眼葉。
一閃一閃,漸漸枯萎。
雪兒手足無措,隻能照樣畫瓢,不停添火加枝。
火焰烤得小蘿卜異常難受。
“哢嚓!”篝火不堪重負,垮塌下來。
火苗燃著了小蘿卜身旁的枯樹葉,迅速向子虛那邊蔓延。
小蘿卜見子虛不動,也想堅持,一念間自己屁股腳的位置著了兩個洞。
火灼肉,筋連心,小蘿卜按耐不住,撲滅了自己身上的火苗後來到子虛身邊;本想幫子虛撥開身旁之火,卻不料被子虛一把推開。
積聚多時的怨氣化為一躍而起,子虛顧不得身上傷痛,運氣推掌,亮堂堂的追風掌向小蘿卜胸口大穴擊來。
雪兒見了,急忙出手製止,三人亂作一團。
子虛掌掌生風,忘卻了身上之傷。
小蘿卜左右躲閃,拚命保護自己的右臂。
小蘿卜說道:“你瘋了嘛。”
雪兒勸道:“子虛哥你快住手!”
“是你害死了他們!”子虛聽不進任何人的勸告,歇斯底裏地喊著,發泄著。
隻見他雙掌交替發力,步步緊逼小蘿卜。
“沒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