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一樣,我混進了弗爾斯大廈。隻是這次沒有從電梯井上去,我需要更多的時間來尋找。我裝扮成樓麵清潔工人上了頂層,由於是大樓的租戶個人請的清潔,大廈物權公司隻給了我一個半小時。不過這就足夠了。
樓頂空曠,視野極佳。在麵向中央公園的那個位置,我甚至能看到那天紅疤趴在這裏的樣子。
屋頂麵的建築材料上無法下手,全部都是用膠合材料一次性鋪成的放水表麵,結實反光。我把注意力投向了樓頂兩端巨大的十幾組中央空調和排風係統。
果然讓我猜到了,在一台排風扇的基座邊上,我發現了一枚銀色的戒指,被人鑲嵌在同樣是銀色的防水膠層中。是紅疤手上的戒指。
可排風扇鋼欄之下隻有正在急速旋轉的巨大葉片,紅疤還是給我留了個難題。照這間大廈的管理模式,排風係統在出現問題之後,主控室會在3分鍾內做出反應,最遲5分鍾,就會有人上來巡視。我的時間不多。
為了節約時間,我先撬開了鋼欄,直到可以鑽進一個人為止。然後找到電源電纜,剪斷了動力線。
失去動力的葉片仍然在慣性下高速旋轉著,我把清潔用的長杆捅了下去,刺耳的嘈雜聲中,葉輪終於停了下來。我踏彎了一片葉片跳了下去。打著手電尋找,但沒有任何發現。時間不多,在我留給自己的最後的10妙鍾裏放棄了尋找,我必須離開。
該死的紅疤,居然能把一張磁盤裝在套子裏用螺栓固定在葉片朝裏的那一麵。我跳下來之後全力低頭在下邊尋找,就是沒有注意頭頂。要不是我下來的時候踩彎了葉片,就是向上看,在都是汙物覆蓋的葉片上也難以發現。
一切都很順利,當我剛剛躲在樓梯口側時,大廈守衛和維修人員從樓梯通道中衝了出來。乘他們東張西望尋找我的時候,我閃身跳進通道,反手鎖死了大門。接著邊跑下樓,邊脫工作外衣。等進入商務層時,我已經是西裝革履了。
大廈方麵沒有大張旗鼓,隻是默默加強了出入口的保安力量,也許在他們看來。本大廈有可能遭受的是一場恐怖襲擊。我得快些離開,否則等警察來了後,就將是全方麵的封鎖。
我依然從二樓的一扇窗口中跳了下去。躲過遠處的警衛,在警車明顯增多的路邊混進人群離開了。
和我們的推測一樣,紅疤留下的磁盤裏的確記錄了瓊斯的每一筆生意的過程。不過讓我吃驚的是這份記錄詳細到了每一個當事人,其中就包括洛克菲洛和迭戈。而這份資料的最後,記錄的是安德森通過喬向FBI出賣他的過程。但是和瓊斯一樣,紅疤也不會知道凱瑟琳代表著以色列。我不知道紅疤是怎麼得到這些資料的。但這個人的心計卻讓我不寒而栗,也許在做這一行的第一天,紅疤就處心積慮的準備了自己的後路。
紅疤的東西終於到手了,可紅疤卻在那裏。他告訴過我來中央公園找他的東西,可那是在他出現意外之後。而現在,他不僅成功的躲過了意外,還成功的報複了他的表兄安德森。那麼做完這些的他為什麼又會把這些東西留下來給我呢。
我把這份東西放在了邦克山站的站台垃圾箱裏,並且提出要回那支掃描筆。
回到住所,我準備向凱瑟琳攤牌了,這個時候,我擁有的物證完全可以證明她的身份了。
凱瑟琳似乎料到了這一天,當我把她嘴裏的破布挖出來時,她隻是傷感的看著我。沒有掙紮也沒有發出聲音。
“你不是個普通偷渡客。”她突然笑了,看著她這樣,我心裏突然有些痛楚的感覺。讓這朵生命在我手裏結束,對我和對她都有些殘忍。
“你也一樣。站在個人角度上我並不願意這樣對待你。”我給她點了一支煙,自己抽了一支。
“我明白,我獲勝的話也會這麼對你。如果今天就結束,我能提一個要求嗎?”在凱瑟琳的眼睛中我再次看到了她光彩照人的那一麵。
“我想幹幹淨淨的離開,能讓我洗個澡嗎?”
我無法拒絕她的眼睛,點了點頭。
我握槍坐在浴缸邊,凱瑟琳的似乎看不見我。完全是那種享受的泡澡,然後站在浴缸中衝洗自己那潔白的身體。她已經有些虛脫了,好像全靠精神在支撐自己。嘴裏輕輕的哼著一個略帶憂傷的曲調。此時此刻,我被她的聖潔刺得張不開眼。
國家和民族,你勇敢得孩子正在這條黑暗光明之間的懸鎖上上演著生或死。
“再見了!”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凱瑟琳那純潔小姑娘般的神色烙在了我的眼幕中。今後隻要閉上眼睛,就逃不掉。
凱瑟琳靜靜的躺在浴缸中,子彈隻在她的額頭留下了一個小孔。她的笑容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