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等到紅疤的電話,反而洛克菲洛找到了我。
那天我開著車在第六大道上沒有目的的閑逛,經過一個紅燈路口時,突然有人上了我的車。來人很自然的樣子,似乎我是他的司機。他坐在副座上,始終沒有說話,上車就遞給我一張紙片。然後很坦白的把雙手向我攤開,使我克製了握槍的手。
“洛克菲洛讓我來找你,我帶你去見他。給我你的手機。”紙片上寫著這麼一句話。我看看他的眼睛,他態度堅決。看來他們很小心,也許在瓊斯之上,他們已經知道我和FBI之間的接觸。在不知道目的的情況下,讓我老實的跟他走,這很難決定。但轉瞬一想,即使讓FBI竊聽到洛克菲洛找我的消息,他們也不能對我有何幫助。
我把手機和口袋裏的東西一起交給了這個人,由於早過了72小時,竊聽器失效,我也沒帶收聽耳機。對方把我的東西裝在了一個公文包裏。放在腿上。
“你好!我是哈裏,老板想找你談談。我沒有武器,放下你的心,跟著我說的走。”這個自稱哈裏的人雙手始終平靜的放在公文包上,用同樣平靜的語氣對我說。他的這個包看來價值不菲,居然能屏蔽電子信號。
沒有說話,我照著他的指示轉向了通往機場的高速公路。哈裏也同樣是個沉默的人,一路別說句多餘的話,他連哼哼都沒一聲。盡管我自己也是個比較沉默的人,但我還是討厭和保持沉默的人交往。這類人都不大容易接觸,更別說窺探他心裏的東西了。我一直從倒車鏡中打量身邊的這個不打領帶西裝革履的家夥。
他隻是在遇到路口的地方用手指指方向,眼神平和的很,不看我。
在機場外圍安檢崗前,後邊一輛一直跟隨我們的黑色轎車超了上來,哈裏示意我停車。把手裏的包遞給了那輛車裏的人,然後讓我把槍也交給那輛車。接著再次起步,通過門崗直接開上了11號跑道,這裏是私人公務機的起降跑道。在跑道盡頭我看見一架準備起飛的小型公務機。
“哈哈,歡迎你,我的孩子。”一上飛機,洛克菲洛就從沙發上站起來向我伸出了手。
“我們又見麵了,洛克菲洛先生。”和他握過手後,我們坐了下來。帶我來的哈裏再次確認了一下我身上沒有武器後,轉進前艙去了。整個客艙裏就剩下我和洛克菲洛。飛機慢慢得在跑道上滑跑,開始起飛了。
“中國男孩,在紐約的這些日子裏你過的還好嗎?”隨著牆壁上的起降指示燈閃爍過後,洛克菲洛問起了我,然後從酒櫃取了瓶杜鬆子酒,遞給我一杯。
老頭的眼睛很溷濁,彷佛關於他狡猾和殘忍的傳說都被歲月的滄桑掩埋在溷濁的眼睛之後。但他的身體保持的很不錯,可以說還是相當健壯,很難相信這是一個60多歲的老人。
“洛克菲洛先生,我想我不管過的怎麼樣,都不會逃脫你的眼睛。我認識的很多人裏,能第二次見我的人一般都會交給我些重要的事情去做。您是不是也一樣呢?”麵對這種久經曆練的老狐狸,我根本不想掩藏和躲避什麼。我能和他的手段抗衡的資本隻有年輕人的勇猛。
“孩子,我能看中你不是偶然造成的。雖然我不知道你來美國之前是個什麼樣的人,但從你殺死巴克的時候,我就開始欣賞你的能力了。也許這對我來說是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因為你來自一個並不友好的國家。不過要知道,我是個徹頭徹尾的賭徒,但和普通賭徒不同的是,我喜歡拿人生作為籌碼。明白嗎?我的孩子。”洛克菲洛咽下一口酒,拿起了身邊的一個遙控器。牆壁上的電視亮了。
“我想我們還有點時間,我們也有必要談談。先說說你,你是怎麼來到這裏的。”畫麵中床上的女人說著這句話。電視中放映出的,居然是那晚在福特堡裏我和凱瑟琳單獨見麵的場景。我在反應過來後,就扭過頭一直盯著洛克菲洛。
“洛克菲洛先生,你究竟想做什麼,或是希望我做什麼?”
“年輕人,其實看到你就讓我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日子。我喜歡你的狠勁,但沒想到你的頭腦也很清晰。瓊斯讓你忘記這一晚,而我卻恰恰相反,我希望你能永遠記住這一晚。來,讓我們幹一杯,孩子,你得到了我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