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子修淡淡道,“二皇兄,何須這樣挖苦?我繼位,我知你心中不服,但這是可是遵了父皇遺詔,難不成你想抗旨?”
夏侯子宸冷笑,“你不用給我戴這麼大頂帽子,動不動就用抗旨來壓我,遺詔是真是假,你我心裏都清楚得很,真人麵前不說假,何必裝模作樣?”
夏侯子修瞬時變了臉色,“夏侯子宸,你說這話,我立馬可以將你治罪。”
“你不敢!”夏侯子宸毫不畏懼的迎著他的目光,“全天下人都在懷疑那份遺詔的真實性,難道你還想將全天下人都殺光了不成?”
“哦?”夏侯子修不怒反笑,“你就這麼篤定,父皇不會傳位於我?”
夏侯子宸冷哼,“你自己心裏清楚。”這個時候,他還不能將李公公手中握有真遺詔之事說出來,否則就是打草驚蛇,夏侯子修若知道李德海還活著,一定會不遺餘力的全城搜捕,而且,他苦心保存的實力,也會得到打壓和瓦解。柳扶風那邊還不知進行得怎樣,他不能逞一時之快,暴露了他們的計劃。
夏侯子修眸中殺機一閃而過。“夏侯子宸,你是聰明人,沒有真憑實據,容易禍從口出。”
夏侯子宸懶洋洋的看他,“那麼,你是要滅口嗎?當著父皇的麵,你最好摸摸你的良心,它還在不在。”
夏侯子修袖中拳頭緊握。他睨他良久,忽然輕笑,“我知你暫時還不能接受我繼位的事實,也罷,我不與你逞口舌之快,你若心裏憋屈,大可像八皇弟一樣,叫罵幾句便是,我不與你計較!”
夏侯子宸慢條斯理,“好寬廣的胸懷!那我時不時還得對四皇弟你說句感謝?”
劍拔弩張的氣氛,已從明麵上轉至暗裏,兩人嘴上都稱兄道弟,說得輕描淡寫,但實際上都在較著勁,彼此都在打心理攻堅戰,看誰能堅持到最後。
夏侯子修微笑:“二皇兄向來識趣,相信下月初十我的登基大典,二皇兄也定會率領文武百官,振臂一呼萬歲。你放心,我仍會向父皇一樣重用與你,保你一路青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夏侯子宸輕嗤,“這算是承諾嗎?”
夏侯子修道:“你說是,便算是吧。”
夏侯子宸哈哈大笑,“那我還得叩謝四皇弟你的皇恩了。”
夏侯子修也笑得雲淡風輕:“你我兄弟共同治理這天下,相信父皇在天之靈,也該欣慰矣!”
夏侯子宸冷笑,“隻怕他老人家是死不瞑目吧?”
夏侯子修變了臉色,“二皇兄何出此言?”
夏侯子宸隻望著皇帝靈柩,一字一句:“夏侯子修,人在做,天在看,天道昭昭,報應不爽。我勸你,還是及時收手吧!”
夏侯子修冷眸,“收手?不,已經來不及了。下月初十,我不但要登上那九五之位,而且,還要大赦天下,屆時,封後大典與朕的登基大典同時舉行,朕要讓你看看,這江山社稷在朕的手中是如何的四海升平,萬眾齊歡……”
他說得意氣風發,鏗鏘激昂,還用了“朕”這個稱謂,夏侯子宸卻聽得心中一凜,有了不好的預感。大赦天下他可以理解,他要收買人心。可,封後大典?他為什麼要特地跟他說到封後大典來?
似是瞧出了他心中疑惑,夏侯子修得意的笑:“沒錯,朕要封桑離為後。想不到吧?你的女人,會成為朕的皇後。可朕不會愛她,疼她,寵她,更不會碰她。朕會把她捧上高高的後位,給她無上的風光和榮華,卻冷眼看她如何在後宮孤獨的、慢慢的老去,死去,一輩子,都得不到她想要的……”
夏侯子宸氣極,聽得心驚膽顫,他真沒想到,夏侯子修竟變得如此的陌生和可怕。是什麼讓他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忍著心頭的怒火,“桑離是無辜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