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眼看一個噴嚏就要打出來了,黑哥硬是忍了下來。
走出店麵的孟雷,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淋了幾個小時的雨,該感冒了吧!”
雖然沒有看見對方的身影,孟雷卻可以肯定,對方肯定隱藏在自己身後某個地方,就像毒蛇一樣,準備伺機而動,發起最致命的一擊。
然而他又何嚐不是呢?
他已經厭倦了那種被人在背後盯著的感覺,今晚,就讓彼此間的仇怨徹底告一段落吧!
上山的路早就濘泥不堪,走走停停間,遠處一座塌陷下去的矮墳已經出現在孟雷的視野當中,這一刻,一股心酸的感覺彌漫在他的心頭,跟自己相依為命多年的親人,就這樣匆匆的離開了,從小到大,薛老頭對他的影響早就根深蒂固,他身上的功夫,性格裏的倔強,對於人情世故的理解,多多少少都有著對方的影子。
人生或許就是如此,你所珍惜的,為此念念不忘的,往往會在不經意間悄然流逝,而那些你所抗拒的,拚命逃竄的,卻始終要糾纏不休。
然而,孟雷的目光在看見墳前擺著的那一捧黃菊時,猛然一縮,花瓣雖然被雨水打的有些淩亂,卻不難看出,送花的人,才離開這裏不久,地上的紙灰甚至還冒著白色的熱氣,孟雷瞬間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除了自己,還有誰會來祭拜薛老頭呢?
“誰?出來!”孟雷衝四周的漆黑裏喊了一嗓子。
假如薛老頭在這個世上還有親人,這麼多年怎麼可能一點音訊都沒有,孟雷喊的很大聲,他希望對方能夠聽到自己的喊話,至少,讓他知道在這個世上,是不是還有一個人,甘願冒著風雨,踩著濘泥的爛路過來祭拜。
短暫的時間裏,他感覺心裏沉甸甸的,對於未知的事情,越來越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寂靜中,半山腰,一個身穿蓑衣的背影朝山下而去,完全不受大雨的影響,每一腳都走的非常的穩健,在聽到孟雷從身後傳來的怒吼之後,輕輕的搖了搖腦袋,就當沒有聽見,繼續順著小道,一步一步的下山,等到了紙錢店的時候,左右看了看,加快腳步閃身走了進去。
“泡壺茶,半個小時後還得趕路去雲沙!”蓑衣人好像對這裏很熟,進到店裏之後徑直走過去一腳踹在老秦的腿上。
“師傅,下次能不能不換個地方踢?”老秦的聲音竟然完全變樣了,俏皮的神情也跟那張滄桑的臉完全不搭邊,像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麵上披著一層大叔的皮。
“你也收拾收拾,跟我一塊過去,能不能活著回來,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隻要不讓我待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上刀山,下火海都行,最好明天就撤,這裏太TM無聊了!”‘老秦’抬手撕下人皮麵具,嬉皮笑臉的過去燒水,一邊回頭朝蓑衣人身上投去敬畏的眼神。
“找個穩妥的人接替你的工作,那小子千萬不能出事,要不然我沒法跟老孟交代!”說完,蓑衣人便摘下了頭上的鬥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