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城市中心廣場的那場焰火表演的時候,南陽北郊的城中村裏卻顯得異常安靜,像是格格不入的兩個世界般。
按照老一輩的說法,北郊其實也稱不上荒涼,就是人均消費水平相比城裏略微低了一截,這裏的房子大多建造與八十年代,風格和布局相對陳舊,清一色的老式樓盤湊到一塊,加上道路兩邊的小攤小販,道路就顯得格外擁擠,典型的髒,亂,差,地段。
這時候,挨著北郊而過的107國道上,一輛載客大巴緩緩停下。
一個皮膚黝黑,麵容堅毅的男孩扛著肩包下來,眼神犀利無比。
此人並非別人,正是前段時間被雇傭軍追殺的孟雷,冷芙蓉將他救下以後,讓陳篤藥負責照顧他,傷口處理的非常及時,沒有引發任何不良的反應。
後來冷芙蓉去了雲沙,心思暫時顧不上他,孟雷在別墅裏休整了小半個月,感覺身上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便打算回趟北郊,去薛老頭墳前上柱香,告訴他老人家,血海深仇自己絕不會忘,這輩子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將雇傭軍掀個底朝天!
孟雷在國道上下車以後,遠遠就看見以前生活過的的小平房上,有一幢新的樓盤才剛剛開始奠基,村口的小商小販依舊還在,到處都是熟悉的麵孔,孟雷頭上扣著鴨舌帽,也沒打算跟鄉親們敘舊,他現在的身份很敏感,說不準有沒有被警察通緝。
國道邊本來是拉著鐵絲網的,有些地方卻被人為的剪開了一個口子,孟雷便從這些留出的空隙中鑽過去,圍著城中村繞了大半個圈,這才小心翼翼的朝黃土山走去。
一路上也沒怎麼碰到熟人,早些時候下過一場暴雨,泥土路麵變得坑坑窪窪的,踩上去深一腳,淺一腳,速度自然快不上去,這種爛路走久了,鞋底能粘上一層黃泥,感覺像是穿了高跟鞋似的。
孟雷伸手摸了下胸口藏著的武器,正是當初毒蛇小隊給他留下的,一直帶在身邊,這把匕首削鐵如泥,確實難得,用來防身再合適不過,還可以用它來警示自己,隻要有能力,薛老頭和王姨的仇就一定要報。
眼下天色已經黑了,越往前走,人煙就變得更家稀少,離黃土山也就越來越近了。
這時候依稀可以看到雲層裏泛著青光,四下裏更是靜的可怕,荒草連天的野外,各種蟲鳴聲交織在一起,道路也變得越來越崎嶇,山下,有幾家賣紙錢的店麵,孟雷進去買了些紙錢和白蠟燭,拎在手裏。
出了店麵,孟雷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扭頭朝來時的路口看了一眼,自言自語道:“來了麼?”
以他的判斷,雇傭軍是絕對不回善罷甘休的,拖了小半個月,恐怕早把他的底細全摸清楚了,這地方地處荒山野嶺,夜黑風高,自己又是孤身一個人前來,假如雇傭軍的人還算有點膽識,今晚正是他們下手的最好時機。
視線所及,崎嶇的小路上依然漆黑一片,根本沒有半個人影,隻能依稀看見灌木搖曳的影子,頭頂還是烏雲密布,再過些時候可能還有一場暴雨降臨。
“小夥子,這麼晚了還要上山?”店家是一個四十歲上下的大叔,光著膀子,高高瘦瘦的,肩上搭著一條毛巾,端著糖水從店麵裏追出來,咧嘴笑道:“黃土山雖然不高,但是下雨的話路麵濕滑,我看你連個雨傘都沒帶,這樣進山恐怕容易出事。”店家從裏麵探出半個腦袋,衝剛走出店門的孟雷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