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冬突然側頭看了文雪一眼,不容反駁的說道:“聽我的!”

“嗯!”文雪下意識的點頭。

以麥冬現在掌握的醫學知識來說,這種肺部輕微感染的症狀根本難不到他,為了不引起文雪的懷疑,他還是從背包裏翻出應急箱,拿了退燒藥和消炎藥,讓她就這溫水吞服下去。

休整一段時間以後,藥效終於發揮了作用,文雪的高燒已經退下去了,麥冬把所有行囊收拾好,準備趁著雨停的間隙,背著文雪往回趕路。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連續兩天的暴雨,雖然中間也有歇停的時候,可是山路依舊濕滑難行,何況文雪還是個病號,麥冬隻能將行囊掛在手臂上,背著她一路疾行。

……

香潭,樟華台。

雨打芭蕉,點點燈火闌珊。

“謝爺,白鷺山莊那邊回信過來了,隻要這次聯手滅了那個姓麥的,他們願意讓出一部分利益,包括省裏的幾個重點項目。”說話的是位老者,五十歲上下。

“師弟,淮海那邊有什麼動靜沒有?”謝必安端坐在太師椅上,手裏端著一杯龍井,慢條斯理的吹開茶麵上的泡沫。

自地脈寒潭出事以來,他幾乎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恨不得將那個小賊碎屍萬段,直到前段時間才查到一些蛛絲馬跡,有人用偷盜的寒玉煉製法器,品級還不低,這才順藤摸瓜查到那個狗屁“麥師傅”頭上。

後來才知道,這個“麥師傅”跟範無救之間的過節,包括巨鹿山那一戰,傅千鈞、雲白鶴,洪門寺的苦通、苦慧大師,竟然都不是他的對手,這樣一來,這位謝爺就不得不謹慎處理這件事情。

原本想隔岸觀火的興致沒了,唇亡齒寒的道理他還是懂的,要是真讓那位“麥師傅”在南陽站穩了腳跟,滅了範無救以後,下一個目標會是誰?

恰好這時候,白鷺山莊似乎有點鎮不住場麵了,淮海楚家主動跳出來,吵著要跟範無救聯手,順帶這把樟華台也帶上了。

因為謝必安的一身功夫,都傳自東獅門,是東獅門的記名弟子,門派的意願他不敢違背,也不能違背,再一想,那個所謂的“麥師傅”,先後得罪的勢力還真不少,白鷺山莊的範無救、遠古隱門東獅門、淮海楚家,當然還要算上自己。

這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啊!

“楚家的高手已經在路上,對了,徐師兄也過來了。”老者麵帶微笑,像是想起了某段往事,“說起來,我們師兄弟三人,快有三十年沒見麵了吧?”

三十年前,謝必安、董昌虎和徐天祚,被稱為東獅三雄,算是那一輩最傑出的弟子,後來因為門派需要,謝必安和董昌虎被派來香潭,經營門派生意,大肆斂財,徐天祚因為天賦出眾,一直留在門派習練拳腳。

“徐師兄出山了?”謝必安端著茶杯的手輕微一晃。

這些年,師兄弟三人雖然沒有見麵,卻一直都有書信往來,早在十幾年前,徐天祚已經是化勁巔峰的修為,隻差一腳就能拜入內門。

東獅門跟其他隱門一樣,設有內門,這就跟佛教的密宗,華山的劍宗和氣宗一樣,外門練氣、練血、練筋、練骨,行走在世間,追逐名利和財富,內門修心、修神、修道、修法,潛心修煉,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插手世間俗事。

這個徐天祚,可以說是東獅門外門的第一人!

“根據我們查探的消息,那人習武天賦之高,堪稱千古奇才,三十歲不到就練到化勁巔峰,要是再給他足夠的時間成長,後果恐怕不堪設想。”董昌虎神色凝重,“楚家跟他結下的可是不死不休的死仇!”

“更何況替吳長老搜集的玉髓和墨玉,都被他拿去了!”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憑著謝必安的背景,為什麼要在香潭這種三線城市裏窩著?他完全可以把勢力延伸到鄂省和粵省,可是他卻並沒有這樣做。

謝必安守著香潭,守著樟華台,其實都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已,他守著的是位於樟華台下方的地脈寒潭,確切的說,是地脈寒潭裏的天然玉髓,借助玉髓溫養墨玉。

可眼下,地脈寒潭被毀,玉髓和墨玉全部失竊,師門得到這個消息自然震怒,這可是內門一位長老托付下來的任務,眼看卻被他們搞砸了。

“就按約定的時間給範無救回信,告訴他們,我們的人肯定會準時出現的。”謝必安陰沉著臉,將茶杯擱在桌子上。

“我讓蘇七去準備!”

董昌虎朝師兄微微點頭,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