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不死你!”
“許總,不好意思,我們馬上把這人趕出去!”這時候亭子裏剩餘的幾個保安全出來了,一個個對著西裝男點頭哈腰。
“你這樣開車還有理了?”
對方態度這般惡劣,麥冬幾次想要撕破臉皮,最後還是忍下來了,裏麵還等著這批膏片急用,再這麼耽擱下去恐怕要誤了正事,可是道理還是要掰扯清楚,這事歸根結底錯不在自己身上。
西裝男冷冷的撇了一眼,從錢夾裏抽了一疊鈔票出來,伸手遞到麥冬眼前,冷聲說道:“拿著錢,趕緊把這些垃圾收拾幹淨,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門口的迎賓小姐紛紛側目看過去,大家同為社會底層的小人物,對他的遭遇感同身受,可是,對方一個是身份卑微快遞小哥,一個是醉清風的高層管理,本身就不在一個層麵,哪有什麼公平可言?
現場圍著十幾號人,也沒有誰上去勸解,大家誰都不願意去觸這個黴頭,要是因此惹惱了許總,自己在醉清風哪還能待的下去?
“我最後再說一遍,我們馬上有個重要的客人過來,拿著錢趕緊滾蛋!”許文手臂一抖,那疊鈔票不偏不倚的砸在麥冬臉上。
他自小家境富裕,海歸回來以後通過家裏的關係進入醉清風,短短兩年,已經從市場經理晉級為營銷總監,心底一直有股傲氣,從來不把尋常百姓放在眼裏,在他看來,人的命都是注定的,有些人生而富貴,有些人卻注定一輩子勞碌。
享受著這份與生俱來的優越感,他在等,等對方低下頭顱,彎腰一張一張去撿地上那些鈔票的時候,自己再衝上去踩上一腳,樂子不就更大了麼?
畫麵似乎被定格了,許文露出一臉玩味的笑容,在心裏暗自猜測對方還能堅持多久?
麥冬麵沉如水,看著地散落一地的紅色鈔票,怒火中燒,拳頭握的“咯吱”作響。
“今天這趟沒白來,真是一場好戲啊!”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眾人身後傳來一個清冷的女聲。
緊跟著就是“咯噔咯噔”的高跟鞋聲音,現場立刻變得落針可聞。
在南陽,八成的娛樂產業,包括桑拿、沐足、水療、KTV,酒吧等,盡歸孟閻王之手,這些場所有個統一的別稱--金窟,暗指這裏日進鬥金,揮金如土。
冷芙蓉做為孟閻王的原配夫人,因無法生育,十幾年前跟孟閻王扯了離婚證,之後孟閻王又娶了一個老婆,隻是兩人雖然離婚了,卻依然吃住在一起,她更是金窟當之無愧的冷麵芙蓉,威望不在閻王之下。
順著聲音看過去,冷芙蓉那一襲紅裙顯得格外搶眼,梳著齊耳的短發,生著一對秋波眉,畫著特別另類的紫色眼影,正煽動著鮮紅欲滴的薄唇衝麥冬笑道:“被人這樣欺負了,敢不敢廢掉他一條手臂?”
“冷總,我…”許文的話才剛出口,就被冷芙蓉瞪了回去。
“我這個人怕惡,但從不欺善…”冷芙蓉非常不屑的瞟了許文一眼,接著道:“從小到大,總有很多人喜歡欺負我這樣一個弱女子,嗬…”她突然發出一聲冷笑,聽的人毛骨悚然。
“吃的、穿的、玩的、不管什麼人家都要來搶,連男人他們都要來搶,後來我總算想明白了,人家搶你,不是因為他們有多強大,而是你自己活得太窩囊了!”
這話落進麥冬的耳朵裏,像是帶著一股魔力,他心裏有一股戾氣陡然而生。
麥冬抬起頭,麵色一片潮紅,眼眸裏已經滿是血絲,從旁邊的草坪裏撿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昂首挺胸的走到那輛紅色跑車前,憋住了勁,縱身跳到引擎蓋上,掄起木棍一棒砸碎了擋風玻璃,接著第二棒,第三棒…
上百萬的豪車,說砸就砸了?
這人莫不是瘋了不成?
眾人被麥冬這一舉動驚掉了下巴,臉上全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每一棒下去,眾人的心就跟著揪一下,眼皮一跳一跳的,好家夥,根本沒有要停的意思啊,砸完前麵砸側麵,砸完側麵再去車尾,就連車頂也沒放過!
“你…你們愣著幹嘛,還不趕緊把這瘋子拉下去!”這時候許文總算反應過來,衝保安吼道,一邊掏出手機報警。
四個保安頓時懵逼了,這家夥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把許總的車給砸了,自己這飯碗肯定是保不住了,也顧不上影響,抽出警棍正準備上去阻止。
“哼!”
冷芙蓉隻是瞪了一眼,四個保安便噤若寒蟬,哪還敢往前再走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