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終於等到你回來了!”聽說含劍今天來上學,中午時分魯先生早早結束了自己的課,候在含劍他們的教室外,見到了他立刻一把抓住,往自己書房裏拖。
“哎……魯先生,我記得沒欠你什麼錢呀?”含劍道。
魯先生笑道:“兩年不見,嘴還是那麼貧!你是沒欠我錢,可欠我字!”
含劍詫異道:“什麼字?”
“兩年三百節書法課,每課要寫一幅字,你欠我三百幅字。”
“啊……魯先生,饒了我吧……”
到得書房外,魯先生推含劍進去,說道:“好了好了,別擔心,是個有好處的事,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含劍不在的兩年裏麵,因為他在錢塘書法界出了點小名,而且所寫的行書別具一格,各地的書法愛好者、收藏家、玩票的字畫買賣人、附庸風雅的有錢人,打聽到含劍的少學所在,便紛紛上門來許以金錢,求書乞字。
開始魯先生還以含劍不在作為推搪,但上門來的人個個都是誌在必得,豈是小小“不在”的“借口”能唬弄住的?於是他們對魯先生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誘之以利……可憐魯先生一介鄉下書生,哪見過這個,當即被放倒,答應等含劍一回來,便讓他寫字。
含劍一聽是這個,也不以為意,寫幾個字麼,不過是隨手一揮的事情,雖然家裏有錢,但自己的零花錢多幾個也是好的。
但他一看到魯先生記錄下來的求字名錄,倒抽一口冷氣:
“還真的有三百幅字啊……”
例外之中的人裏麵,還有韓小露。
自從含劍回來,她每天放學就會像兩年前一樣,在學校門口東張西望地等待著,或者直接衝進圖書館裏去找人,然後拉著心不在焉的含劍,嘰嘰喳喳地說著一天下來的趣事。可和那時有些不同,也讓她有些煩惱的是,放學後等待含劍的人多了一個:若水。
在蕭至善和含劍的努力下,若水也進了環山鎮少學,司茂先生為她特別作了入學考核,結果她被安排和小露一個年級,同一個班級。含劍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很高興,拍著小露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
“小露,你比若水妹妹大三個月,要好好照顧她啊,嗬嗬!”
若水進了學校沒多久,就憑著溫柔謙和的脾氣舉止,獲得了上至先生下到同學的一致好感,這讓因為含劍的那句話而產生了些許優越感的小露,又有些失落了……
煩惱的少年歲月過得也快,年複一年,又是一個夏天來臨了。
這一年,含劍十五歲。在他的同學在教室裏或者操場上揮汗如雨,為學院入學考做最後準備的時候,從錢塘來了披紅的快馬郵差,給含劍送來了九月入學嵩陽學院的通知函。雖然是早已定下的事,接到大紅信函的時候,含劍還是心情一陣激動,一陣茫然。
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對,是十八年前,前世的自己接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曾經是什麼心情?……那麼今天,命運給了自己另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