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人的香味在她的鼻子上跳著舞……。
是米飯的香氣,其中還有皮蛋,還有肉,廚子的手藝不錯,米飯的清香與肉香很好的融合在了一起,滑而不膩,柔柔綿綿的香氣勾引著她肚子裏的饞蟲。
她下意識舔舔嘴角,睜開眼來。
一個背影,正背對著她,忙碌著。
傍晚的淡黃色陽光從窗子裏透進來,把半個屋子映成了一個明黃色的舞台大幕,而這個人呢,就是這個大幕上的一個剪影。
像往常從深沉的睡夢中醒來一樣,她帶著懵懂,茫然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接著,她突然覺得眼前一切的一切都有種家的味道,鼻子裏聞到的香味、夕陽、還有那個忙碌的身影,這一切,帶著溫馨的滋味,於是,心情便莫名其妙的愉快起來。
“哥哥。”
她開心的叫著。
哦?
那個影子回過身來,咦?這張臉,不是她的哥哥,比他哥哥要黑上許多,醜上許多……。
“你誰呀?”
她蹙起眉頭,有點不滿意的問著。
聽了她的問話,那個人的臉上現出驚訝的神色。
“楚自瑤,你沒事吧?”
“啊?你怎麼知道我叫什麼名字,你是誰呀?我哥哥呢?”
“我是何刃啊!楚自瑤,你沒事吧,你怎麼了?”
何刃?
楚自瑤仔細琢磨著這個名字,片刻後,她的心,就像是扔入了石子的平靜湖麵一樣,激起了一陣陣的漣漪,許多往事都從湖底浮現出來。
原來,哥哥去了一個地方,可能永遠不會回來了……。
而無依無靠自己呢?
被人挾持來威脅何刃,他為了救自己,差點死掉,或者說是已經死了,然後自己就像是被某種情緒魘住了一樣,非常恐懼非常害怕像失掉哥哥一樣失掉他,拚了命的用了最禁忌的法決來挽留他的性命,可這是徒勞,他的傷勢太重,自己根本沒辦法救他,耗盡了精血的結果就是和他一起死掉。
這麼說來,自己已經死了?
不對。
很明顯這裏不是天堂,環顧四周,這裏仍是自己將快要死掉的何刃自酒店拖出後,在街上隨便找的一家小旅館。
小旅館的老板被瀕死何刃的模樣嚇了個半死,還要去報警,逼著自己用天籟之音迷暈了他,但願自己沒用勁過大,但願這可憐的老板還記得自己姓什麼……。
這麼說,自己沒死?
那又怎麼會呢?那種禁忌之法,是以犧牲性命為代價的,自己也感覺到了生命的流逝與死神的逼近。
怎麼會沒死呢?
看著楚自瑤先是迷惑,再是醒悟,接著便是咬著手指頭、冥思苦想的樣子,阿刃心中疑惑更甚。
自己的‘換日’之法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把她的腦子換傻了吧?
“喂。”
阿刃把手指在楚自瑤眼睛前麵搖晃,“你沒事吧?”
“我在想,我怎麼會沒死……,啊!”
楚自瑤又想起一個問題,眼前這家夥,不是比她先死的麼?怎麼也好生生的活著?想到這,她不禁訝然出聲。
“你、你怎麼活著?”
楚自瑤驚疑的目光上下巡視著阿刃,然後,想起什麼似的,跳將起來,上前一把拉住阿刃的衣襟,阿刃此刻穿著一件很隨意的T恤,楚自瑤拎起他的T恤下擺,猛得向上周起。
“喂喂喂,你幹什麼!”
阿刃一時沒注意,衣服已被掀起,現出他壯碩的胸膛來。
“這裏應該有個大洞的哦……。”
楚自瑤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絮裏,她那天印象最深的,便是阿刃胸口處那恐怖的傷勢,但此刻阿刃的胸口幹淨平滑,連個傷痕都沒有,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難道一切都是噩夢一場?
事情實在是過於離奇,楚自瑤有做了黃梁夢一場的荒謬感覺。
“放開放開,別鬧了,粥快糊了。”
楚自瑤的手一直拉著阿刃的衣服,阿刃不敢掙脫,怕傷了大病初愈體弱不堪的楚自瑤,鼻子裏又聞到了一股焦糊氣味,不禁急上心頭。
“不嘛,等我好好想想。”
楚自瑤還掙紮在自相矛盾的邏輯旋渦中不能自拔,想想看,如果不是做夢,她和他早就該死了,如果是做夢,那她現在仍在夢中麼?可這一切又是如此的真實。
“鬆開鬆開!”
………。
一陣雞飛狗跳的忙亂之後,阿刃與楚自瑤終於坐在了飯桌前,麵前擺著一鍋半糊的皮蛋瘦肉粥。
“吃吧。”
阿刃給楚自瑤盛了一碗粥,放在她的麵前。
“嗯。”
楚自瑤答應了一聲,拿起碗來文文靜靜的小口喝著粥,那模樣就像是一隻乖巧的小貓在吃著魚,非常可愛。
半響後,她吃完了,輕輕的放下碗筷,眼睛裏閃著光,看著阿刃。
“我吃完了,告訴我吧。”
剛才阿刃答應她,吃過飯以後,就告訴她一切事情背後的真像。
“濟世醫家有部偷天針決,這部針決是濟世醫家醫術的最高秘典,秘典中,有種針法名為‘換日’,意指可以將人體生機更換一新,給人一具全新的宛如初生嬰兒般的健康軀體,我就是用這種針法救了你……。”
阿刃將他是如何救她的經過告訴了楚自瑤。
“那你呢?你身上又發生了什麼?”
“我啊?”
阿刃打了個哈哈,“那是秘密,不能告訴你。”
“告訴我嘛……。”
楚自瑤撅著嘴,用鼻子哼著,好像在撒嬌。
結果,她這句話說出後,二人俱是一愣,阿刃是因為楚自瑤從未用過這麼曖昧的態度對他,而楚自瑤呢,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她的小臉有點紅了,心道自己是怎麼了,幹嘛跟他撒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