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如此神色,白錦鴻臉上笑意更深:“怎麼,侯爺莫非對國主的旨意有什麼意見?”
“不敢。”
薑斌重新低下頭,陰鬱的情緒在心底翻滾,麵上卻沒有泄露分毫,反而緩緩伸出了雙手舉過頭頂,沉聲道:“臣,領旨。謝主隆恩。”
白錦鴻低頭看著他的發頂,幾乎能想象出他此刻強忍怒意的表情,臉上的笑容頓時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他雙手托住金黃色布帛,將它鄭重地放到了薑斌高舉的雙手上,意味深長地叮囑道:“侯爺,國主對定山兄弟如此厚愛,這可是喜事一樁。您可千萬別怠慢了~”
“這是自然。多謝國舅爺提點。”
薑斌雙手捧著金黃色布帛起身,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扭頭掃向身側的薑定山,冷哼道:“國主如此看重你,不僅賜你府邸,還特意讓國舅爺親自來宣旨,為父心懷甚慰。既然如此,你就收拾收拾,三日內搬過去吧~”
說著,他扭頭看向白錦鴻,眼神意味深長:“國舅爺,匆匆趕來宣旨,一路上怕是辛苦了,不如喝杯水酒再走?”
“不了~”白錦鴻揣著明白裝糊塗,笑得一臉“平和”,“我還等著帶定山兄弟去認門,就不陪侯爺喝酒了。”
說著,他扭頭看向一旁的薑定山:“定山兄弟,不如我們這就出發?”
薑定山看著他們明槍暗箭,正自想笑,聞言毫不猶豫點了點頭:“好。”
“父親,孩兒告退。”
他轉身朝薑斌一禮,做足了姿態,這才轉身跟上了白錦鴻的步伐,朝院外走去。薑遠當即緊緊跟了上去。
白錦鴻在前引路,一行三人很快和門外的淩霄神君和蓮華神君彙合,隨即登上馬車揚長而去,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院子裏,薑斌眼神陰晴不定地看著馬車絕塵而去的背影,托住聖旨的雙手不自覺地攥緊,用力到骨節發白。
一見這架勢,邱子明眼珠子一轉,當即咳嗽了一聲:“咳咳~時候也差不多了,晚輩家裏還有事,就先走了。侯爺見諒。”
說著,他轉身帶著歧韜等人朝薑斌恭敬一禮,隨即快步走出了院門。那架勢,活像是後麵有什麼人在追他似的。
眼見得邱子明走遠,眾人如夢初醒,當即不敢再繼續在院裏待下去,紛紛找借口找理由離開了。不過片刻的功夫,院子裏原本滿滿當當的人就走了個幹幹淨淨。
唯有薑斌,仍舊直挺挺地站在院子裏,脊背挺直,一動不動。
周圍的管家仆從噤若寒蟬,死死低著頭,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發出聲音引起薑斌的注意。
一陣寒風吹過,幾片枯黃的落葉被風卷起,氣氛莫名的冷寂。
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
薑斌臉上僵硬的表情終於“活”了過來,陡然間變得無比猙獰,眼底的神光更是陰沉晦暗,深不見底。
一把攥緊聖旨,他的聲音近乎咬牙切齒:“司徒景雲,你打得可真是一手好算盤!”
“你等著吧!我不會輕易讓你如意的!”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