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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伯和白伯伯見父親沒有大礙,一時半會地也不會醒,就留下幾瓶丹藥先回去了。”薛靈笑著回答,“小遠接待了幾批聞風而來的投機者就不耐煩了,接口閉關直接封了院子。這會兒,他大概不是在煉器就是在修煉吧~”
薑定山聞言登時笑了。
自家兒子自家了解,別看兒子在待人接物上一向表現得不錯,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實際上根本就不喜歡這些,平時沒有必要根本不會出門,去找他的時候,他倒有多半時間都是在煉器或者修煉。
笑過之後,他心念一轉,忽然想起了一事:“對了~那薑定北……”
再次提起那個名字,薑定山的表情有些微妙。
薛靈聞弦歌而知雅意,不等他細問,便開口道:“不用您說,我和小遠都替您留意著呢~據我們得到的消息,那天我們走之後,薑定北就死了。被邪器反噬,冤魂弑體而亡,死狀非常慘烈。”
“邪器反噬,冤魂弑體……”薑定山有些嘲諷笑了笑,“薑定北這人機關算盡一輩子,他大概做夢也不會想到,他會死在他認為唯一不會背叛的死物手裏吧~”
薛靈聞言不由好奇道:“薑定北很多疑嗎?”
“怎麼不多疑?”薑定山歎了口氣,“他這人從來不相信所謂的忠誠。他覺得不背叛不過是因為誘惑不夠大。所以,他一直致力於用大量的利益策反我身邊的人,最後,他成功了,我一敗塗地。”
說著說著,他似是想起了當年的事情,眼底劃過一抹落寞之色。
“父親,那些傷心的往事就不要再想了。您現在不是好好的麼?”薛靈不願意見他沉湎在過去,連忙打岔,“對了~忠武侯府這兩天正在辦喪事,我們要不要偷偷去看看?”
“偷偷?”
薑定山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斜覷了薛靈一眼:“我為什麼要偷偷去看?我是他親弟弟,想去‘吊唁’大可以光明正大地上門,誰還敢攔我不成?”
他隨手從桌上抄起一疊吃了一半的糕點,轉身丟給了薛靈。
“拿盒子包一下,等會跟我去忠武侯府‘吊唁’。我去跟小遠說一下。”
說著,他轉身就大踏步地出了房間,朝薑遠的院子走去。
薛靈低頭看著手裏的半碟糕點,表情萬分糾結。父親就這麼上門,真的不會被當成是砸場子的?
……
忠武侯府。
原本巍峨的黑漆木門掛上了素白的綢花,高牆深院之中傳出陣陣淒婉的哀樂,來往的仆從都換上了縞素,低著頭匆匆而過。
不過一日一夜之間,昔日鼎赫的忠武侯府就忽然間變得低調起來。
由於薑定北僅是庶子,不可能在大堂發喪,喪儀規格按規矩可以抬一格,靈堂就被設在了東麵靠近門口的一個大院裏,賓客來往也從東門進出。
由於這一次薑定北的死可以說是“轟轟烈烈”,幾乎就是死在了大部分晉陽人麵前,來送喪的人倒是出乎預料的多。不過,這其中究竟哪些人是真正來送葬的,又有哪些人是來看熱鬧的,就不好說了。
停靈第二天,來往的賓客依舊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