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薛靈一愣,隨即忽然想了起來,“對了~他還說過,為謹慎起見,替父親打探老朋友消息的事情他準備先暫停一下。”
“老朋友?”薑遠挑眉。這是正話還是反話?
“指的是當年跟著父親的那些朋友和部下。”薛靈解釋,“當初跟著父親的那些人雖然大部分都死在了追殺之中,但還是有少數幾個活了下來,隱姓埋名藏了起來。”
“還有就是一些遺孤,他們如今的狀況很不好,父親就想幫著安置一下他們。他們是為了保護父親才戰死的,總不能讓他們的後代受苦。”
薑遠點了點頭:“這是應該的。”
想了想,雖然覺得沒什麼希望,他還是問了一句:“忠武侯府內部,就沒有人支持父親嗎?”
聽到這話,薛靈也是一愣,忍不住扭頭看向了薑定山。
薑定山灌了口酒,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說道:“你們有所不知,忠武侯府內部競爭之激烈你們根本想象不到。在那裏,每一個人從出生開始,就會按照出身和資質分成甲乙丙丁四個等階,每個等階又分上中下三品,家族按等階分配資源,等階低的人,活得比普通修士還不如。”
“那……等階難道一直都是固定的嗎?”薛靈好奇地問道。
“當然不是。”薑定山眼神微斂,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我身為嫡子,出身好,資質高,一出生就是甲等下品,尚且活得戰戰兢兢,何況是別人?”
“等階低的人,想要提升等階,要麼繳納足夠多的資源,要麼為家族做出貢獻。可他們本身分配到的資源就少,修為也不高,哪來的資源上交?想要做出足夠提升等階的貢獻,又談何容易?所以,他們就隻有去搶別人的,搶別人的資源,搶別人的機會……”
“如此一來,兄弟姐妹之間,又哪會有親情可言?”
“另外,甲等三品,人數是有限額的。你占了一個位置,後麵的人自然就擠不進去了。他們想要上位,就會千方百計地想辦法把前麵的人幹掉。而甲等上品和甲等中品多半是家族中的長老和太上長老,上百年都未必挪一下窩,唯有甲等下品,年輕人才比較多。”
說到這裏,薑定山猛地睜開眼睛,眼神晦澀:“而這……就是薑定北朝我下手的真正原因。”
薛靈還是第一次聽薑定山說起忠武侯府的事情,聞言簡直被驚呆了。
哪怕沒有親身經曆過,僅憑著父親的隻言片語,她都仿佛能感受到其中的刀光劍影,如履薄冰。難怪……難怪母親和心妍姑姑都拚著命地想擺脫忠武侯府……
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安慰一下父親,卻覺得喉嚨幹澀異常,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薑遠歎了口氣。
那是屬於父親的過去,卻也是一道抹不去的傷痕。父親今天能坦然地把這些說出口,看來是真的看開了~
抬手拍了拍姐姐的肩膀,薑遠扭頭看向父親:“父親,如果這次文武法會結束,您的身份曝光之後,忠武侯讓你回忠武侯府,你還會回去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