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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如指縫間的細沙,不知不覺,便已經潺潺流逝。
文武法會的複賽進行了一輪又一輪,似乎就隻是一眨眼的時間,就已經到了決賽的時間。
這幾天的時間裏,薑定山就如預料中的一般過五關斬六將,一路披荊斬棘,直接殺進了決賽。
而決賽之中,他的對手,也毫不意外的,是薑定北。
決賽名單已經公布,明天,就是比賽的日子。
是夜。
月華如洗,繁星隱沒。皎潔的月光下,天地間的一切,都仿佛變得格外安靜,安靜得,甚至有幾分寂寥。
厚重的大門外,薑遠提著一壇酒,緩緩叩響了院門。
很快,門就被人從裏麵打開了。
薑定山穿著薄衫站在門內,渾身熱氣蒸騰,汗水淋漓,似乎是剛剛練劍結束。
他探頭一看,見是薑遠,不由得一臉納悶:“兒子,這深更半夜的,你不修煉,找我幹嘛?”
薑遠抬起胳膊,晃了晃手裏的酒壇:“明天就是決賽的日子,找父親喝一杯。”
薑定山一愣,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深深看了薑遠一眼,莫名歎了口氣:“進來吧~”
他讓到旁邊,朝薑遠示意了一下。
薑遠當即提著酒壇走了進去,隨手把酒壇擱在了院中的石桌上,隨即袖擺一揮,石桌上就出現了幾碟下酒菜和一套酒壺酒杯。
“你準備得倒是齊全。”
薑定山見狀感慨了一句,隨即擦幹了汗在石桌旁坐了下來,隨手一掌拍開酒封,給自己倒了杯酒。
清冽的酒液順著壇口傾瀉而出,一瞬間,馥鬱的酒香就在院中彌漫了開來。
薑定山不由自主地深深吸了一口酒香,臉色有些動容:“居然是百年梨花白。這可是醉雲樓的招牌,每個月隻賣一壇。你怎麼弄到的?”
“這幾天青麟真君在城內閑逛時買到的,被我順手要來了。”
薑遠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也提起酒壇給自己倒了杯酒,朝薑定山抬手示意道:“我敬父親一杯。”
“好。”
薑定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父子倆相對而坐,一邊喝酒一邊夾菜,不知不覺,三四杯酒就下去了。
薑定山隨手放下酒杯,抬眼看向愈發看不透的兒子,歎了口氣:“說吧,你要說什麼?”
“看來父親已經猜到了。”
薑遠緩緩放下酒杯,抬眸看向父親,神色認真:“我今夜特意過來,是為了問父親一件事。”
薑定山:“什麼事?”
薑遠深吸了一口氣:“明天,擂台上麵對薑定北,您意欲如何?”
薑定山皺了皺眉,有些不解:“當然是打敗他,這有什麼可說的?”
“不。”薑遠搖了搖頭,“我的意思是,您要做到什麼程度?”
“什麼意思?”薑定山眉頭皺得更緊。
薑遠歎了口氣,幹脆直接問道:“您是想殺了他?還是廢了他?”
一聽這話,薑定山瞬間沉默了下來。
薑遠沒有說話,靜靜地等著。
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薑定山才抬起頭,緩緩開口:“不管是殺了他,還是廢了他,都不是我真正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