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仰著手就要上去打我,這時我爹說:“哥,這個小兔崽子是得教訓,太不像話了,我來揍他,你先消消氣。”說完指著我說:“下兔崽子你太不懂事了,怎麼能活埋你大爺?”
說完之後卷著袖子就過來了,我看到我爹雖然是卷著袖子過來的,但樣子不像是要真的揍我,他朝我使眼色,故意把右邊讓出來,這是讓我趕緊跑,我看到這裏撒腿就跑,這時我爹大聲的說:“小兔崽子你給我回來,我非打斷你的狗腿不可,你趕緊給我回來,看我不用鞋砸斷你的腿。”
用鞋砸斷腿,那就是一個笑話,我知道那是我爹在告訴我,讓我躲開鞋子。我往後一看,隻見我爹的鞋子,方向偏的沒有邊了,這絕對不是我爹扔鞋子的水平,他平時扔鞋子,十拿九穩的都砸到我,這根本就沒有想砸我,完全是演戲給老高頭看。我爹用鞋子扔完我之後,在那裏大聲的嚷著要打斷我的腿,老高頭看到我們爺倆的表演,當時就愣在那裏,他沒有看出我爹是真打還是假打。
我趁著老高頭愣神的機會跑出了院子,背後我爹大聲的咋呼著要打斷我的腿,我回頭一看我爹正一條腿跳著,去拿他的鞋子,我爹的聲音響的很,老高頭覺的過意不去了,他趕緊拉著我爹在那裏勸,那個時候都是莊鄰,老高頭雖然小氣,但因為這點事,不至於撕破臉,往大處鬧。
我看到這裏,不再往前跑,而是放下心慢慢的走,走著走著忽然聞見誰家煎的鹹魚,那年頭海鮮也隻能每一年吃幾回黃花魚,平時吃的都是小鹹魚,那小鹹魚放在油裏煎的金黃酥,香味能傳半個莊。我從小就喜歡吃油煎的小鹹魚,用鼻子一聞,我聞出來了,是一種東海裏的石頭魚,那種魚我不知道學名叫什麼,因為頭上有一塊石頭,因此得名石頭魚,那種魚不大,但是很香,用油慢慢的煎出來,拿上一條夾在煎餅上,一邊吃煎餅,一邊小口的咬著魚,那味道現在回憶起來,都忍不住的流口水。
我聞著魚的香味,肚子開始咕咕叫起來,那魚太好聞了,我的胃裏仿佛多出了一隻手,撓的我直癢癢。我順著魚香味往前走,走著走著一看到了麻子大爺的大門口,煎魚的不是別人,是麻子大爺,我當時心裏高興起來,因為到麻子大爺家吃飯,就跟自己家一樣。
我趕緊邁步進去,到麻子大爺家一看,隻見麻子大爺一邊看著書,一邊用鏟子在大鐵鍋裏煎魚,麻子大爺自從得到了師父的書之後,就成了書癡,每一天都在看書。我趕緊叫了聲大爺。麻子大爺一看是我,就笑著說:“你小子就是有口福,我這才煎好魚,你就來了,趕緊上屋裏等著,一會咱爺倆吃飯。”
我趕緊點點頭,心裏想能不有口福嗎?我就是聞著魚味來的。進了屋裏,看見麻子大爺家的那個紙人,我趕緊過去,恭恭敬敬的叫了聲哥哥,這紙人麻子大爺當兒子,我必須說話客氣點。紙人的眼睛像是活人一樣,我已經習慣了紙人的樣子,心裏不再害怕。打完招呼之後,我在麻子大爺的屋裏找了一本書胡亂的翻著,麻子大爺家的書多,不過沒有我太喜歡看的小人書,那些書上即使有圖畫,都是一些風水樓台的,我看不太懂。
我正看著書,麻子大爺的鹹魚煎好了,他端到桌子上,讓我坐下吃飯。我在麻子大爺家從來不客氣,就找了個馬紮坐下,然後自己找了雙筷子,拿了一個煎餅,就著鹹魚吃了起來,麻子大爺則拿出一個小酒杯,在那裏喝著酒。人要是餓來了,吃什麼都香,我正吃的香甜,就聽見我爹在外邊說道:“二哥,曉東那個兔崽子在不在這裏?”
我一聽嚇的當時扔下煎餅,想找個地方躲起來,這時麻子大爺說道:“曉東你不好好吃飯,躲啥?”
“我怕我爹揍我。”
“有大爺在,你爹不敢揍你,坐下好好吃飯。”
我聽到麻子大爺給我保證,我的膽子大起來,重新坐下吃飯。這時我爹進屋了,看到我之後就說:“小兔崽子,你果真在這裏,我問問你,你為什麼要活埋老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