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第三天,炮爺把山雞兔子拿出來之後,用砍刀剁開,我裏麵的肉和剛殺的沒有什麼區別,看來太歲果然有神奇的保鮮功能。炮爺看著水缸裏的太歲,笑著對我說:“世上的人為了保存屍體,想了無數的辦法,卻不知想保存屍體不腐,和太歲泡在一起就行了,要是我哪一天死了,一定也和太歲泡在一起,那樣屍體就不會腐爛,像那些迷信的說法,肉體不滅,就可以重新活過來,到時候我就可以重新活過來了。”
我聽到這裏,趕緊“呸呸呸”吐了三口唾沫,說道:“壞的不靈好的靈,權當炮爺什麼也沒說。”然後看著炮爺說:“炮爺您大清早的,怎麼這麼說?人家大清早的都忌諱死這個詞。”
“這有什麼,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嗎?死對我一個老頭來說,沒有啥了,我當年打日本鬼子,死了多少回,又從屍體堆裏爬出來。現在活了這麼大的歲數,比起當年那些死了的兄弟,算是享了太多的福了,要是說死就死的話,我早就打算下去陪那些兄弟了。”
我看炮爺說這話的時候,印堂上似乎蒙著一層灰,看上去不太自然,我想著炮爺算不算是印堂發暗?想著想著心中那種不祥的預感又冒出來了,每當我這種不祥的預感出現之後,就會拚命的勸自己,一定不會出什麼事情,但有些事並不是我的意誌能改變的。炮爺的這句話一語成讖,沒有幾天就變成了現實。
從那次之後,炮爺有了免費的保鮮水缸,到山上打獵更頻繁了,他不把獵物直接打死,而是打個半死,回家之後剝皮拔毛,然後把滴著血的獵物放到水缸裏,反正不用擔心獵物的血弄髒水缸,因為不管多少血,都會變太歲吸的幹幹淨淨的,而水缸裏的獵物,不管過幾天,都會和剛殺死的一樣新鮮。
時間一長水缸裏的太歲,也出現了變化,太歲的顏色變的更加鮮豔,那本來腐肉一樣的顏色,變的鮮紅,如白脂一樣的白肉,變的和剛剖開的豬肉一樣,在上麵布滿的細小的血絲,更讓人驚奇的是,那太歲在水中,身子一張一合,似乎在呼吸一樣,不仔細的看,肯定以為太歲是個活物。
正是因為這樣,炮爺把太歲當成了寶貝,他把大水缸移動到了屋裏放著,不準我把太歲的事情說出去,不然就不準讓我再看太歲,其他的人也一律不準去他家,炮爺是想守住太歲的秘密,像太歲這樣的寶物,隻要一說出去,想要它的人肯定是趨之若鶩。
其實我根本就沒有打算說出去,因為有太歲,我就可以吃到炮爺家的肉,為了吃肉的機會,肯定得守住秘密。如果不出事的話,原本這個秘密會一直守下去,可這一天卻出了可怕的大事。
每一天去看看太歲成了我的習慣,早上一起床,先跑到炮爺的家去,這一天我又早早的起來,往平炮爺家裏跑,到了炮爺的家門口,發現炮爺緊閉著大門。我看著大門心裏想,這個不科學,炮爺怎麼會關著大門?每一次我去的時候,炮爺都會早早的起床。我在炮爺的大門口,喊了炮爺幾聲,炮爺沒有應聲,看來炮爺沒有在家。
炮爺不在家沒有關係,因為炮爺家有開門的機關。別人家的門閂都是來回的,而炮爺家的門閂是上下開的,在他家大門上,有一根小細繩,隻要一拉小細繩,就會打開門。我打開炮爺家的大門,走到院子裏,發現屋門開著,當時就感覺炮爺應該在家,因為自從有了太歲之後,炮爺就買了一把大鎖,隻要一出去,肯定會鎖上門。
我在院子裏喊了幾聲炮爺,聽到沒有人答應,就直接到了屋裏,到屋裏我又喊了幾聲,炮爺還是沒有應聲,於是我就走到炮爺睡覺的屋子,到了屋子裏,看見炮爺還在睡覺,我心裏想炮爺這是怎麼了。一邊想一邊就走到了炮爺的身邊,朝炮爺的臉上一看,炮爺的臉色不對,本來他黑的瓷實,像包公一樣,現在的那張臉,變的像結了霜的冬瓜,極度的難看。我看著炮爺的臉色嚇了一跳,趕緊喊了幾聲,炮爺還是緊閉雙眼,我用顫抖的手去試炮爺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