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又驚又喜,他萬萬沒想到,作為美食門的頭號人物會跑到他這偏僻的小地方來。
“在吃飯?”昭雲開口問道。
丁聽懂了言外之意,連忙請昭雲屋內坐,一麵朝屋內呼喝:“狼主來了!”
其實方才在門外,昭雲便通過這幾乎沒有隔音設施的門將門內的情況聽的一清二楚,對丁的第一印象就很好。
單單剛才救濟沒落貴族,就足以讓人肅然起敬,畢竟不是所有人甚至說是窮人,願意承擔這種包袱了。
而且這個丁還很年輕,似乎就二十五六的模樣,肯定還能做出一番事來。
泉聽說那狼主來了,連忙收拾碗筷,讓正和自己快些躲入後室。方才丁給他的就是一個信號,有些事情,婦孺是不能隨便出麵的。
正有些不爽,剛剛吃的正好,怎麼那狼主忽然來了?等他吃完,指不定連剩菜也沒了!
不過屋子很小,夯土房子不過二十平米,住著一家四口極其狹窄。而昭雲早就跨了進來,見一婦一子摒退,連忙呼喝:“不必不必,大家一起吃嘛!”
“這可不行,狼主大人乃美食門宗主,怎麼能與他們一起……”
昭雲打斷了丁的話,道:“丁啊,吃飯這種事情,本就是一家人一起吃才熱鬧。再說了,我這次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孩子在長身體,可不能讓他吃剩飯啊!”
丁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卻對這不拘禮數的狼主親切感大增。正更是歡欣,難得看見如此好心的客人。
泉謝過了昭雲,重新坐到了位置上。這是一個很小的方形桌,本來坐四個人還可以,但昭雲突然到來,這個桌子就顯得極其狹窄了。
昭雲嚐了口丁做的菜,點了點頭:“庖廚不錯,新菜雖然還不熟練,但是多訓練幾次應該就行了。”
丁驚喜道:“多謝狼主大人讚賞,其實全靠菜譜,我隻是按照上麵的做罷了。”
正囫圇吃著菜,插嘴道:“納是,嗚阿大的汗一箱桌的哏好次——咳咳!”
泉忙順了順兒子的背:“都說了多少次,把飯咽下去再說話……”
正好不容易把飯咽了下去,不等喘息就說:“大兄,我看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不知道我阿大的菜多好吃……”
“正兒!”丁有些急了,嚇得冷汗直冒,“這是美食門的狼主,你阿大都不敢僭越,哪輪得到你這裏稱兄道弟?再多言不準你吃了!”
正立馬閉了嘴,心道不就是個大哥嗎,哪有你說的這麼厲害?
昭雲苦笑道:“無妨,他又不是我門人,叫我一聲大兄也是可以的。不過他說的很對,在我見得庖廚裏,你的廚藝確實算得上上乘。”
“狼主謬讚了,其實我阿大也是個庖廚,從小我就和他一起學習,如今已學了十九年,方才有今日成績。”
昭雲點了點頭,又看眼沉默吃飯的正,忽道:“你們方才說旁邊有戶窮苦人家,你們經常接濟他們?”
正是個閑不住嘴的娃,連忙接茬:“是啊,那家夥四十好幾了,都不做些能活的事,天天乞討,到了夜間就與我們一起蹭飯,好不要臉……”
“正兒!”
丁再次露出不滿之色,似乎自己兒子今天多次提起別人的不是讓他很不滿。他們雖然是小人物,但不能和所有人一樣,為一點事斤斤計較。
“篤篤篤——”
門忽然響了,伴隨一陣爽朗的笑聲:“老弟啊,我來了,飯準備好沒有?”
說罷,似乎早就習慣了一般,順手推開了房門。
那是一個四十歲的中年人,可頭發與胡須早就白了,看上去倒像是六七十的。臉上掛著憨直或者說小陰險的笑容,皺紋有規律的抖動著,黑碳色的皮膚襯著明亮的眼睛,如烤肉一般。
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他手中時刻不離的六月大小娃,眉宇清秀,唇若丹朱,眼明如神,肥嘟嘟的吃著手指,與瘦弱的他形成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