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飛馬自東阿飛奔而出,如一支利劍刺破長空,朝西方飛奔而去。
不到半個時辰,又一支隊伍自西門而出,一路笙歌儀仗,緩緩西向。
五日之後,快馬抵達了鹹陽,一卷輕便的帛書擺放在了張儀的案頭。
帛書乃是昭雲發出的,內容很簡單,就是韓魏齊三國相會於東阿,在蘇秦的慫恿下意圖合縱對秦,不過昭雲勸得齊國與盟,卻沒能說得魏國投誠,勉強破壞了合縱之盟。
這一句句話說的輕描淡寫,但卻讓張儀震驚的不能言語。
原本以為昭雲不過是個庶子,機緣巧合為討伐巴蜀作出貢獻,拿下功勳。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家夥越俎代庖,幹起了自己的事情來!
此時的合縱聯盟沒有完全成型,而張儀也沒有出任魏國丞相,並沒有連橫破合縱的計策。可以說昭雲雖然剽竊張儀的計謀,可是張儀根本不知道這個計謀是自己的。
他目前的想法隻停留在遠交近攻之上,瓦解合縱聯盟的連橫,還需得等個幾年。
“竟然能說得齊國背離與楚國的盟約,轉而親秦……這個昭雲著實可怕!”
張儀還在想,怎麼將此事彙報給秦王。畢竟昭雲此事沒有經過秦王允許,若是秦王發怒,恐怕這家夥也不會好受……
不過昭雲將信呈遞給張儀,想必就是希望他能夠幫自己在秦王那裏說上一句話。
“嗬嗬,也罷,這次我就替你擋這一招!”
張儀也樂的幫他這一個忙,畢竟昭雲現在功勳卓著,卻是樗裏疾的人,要是自己幫他,難保不成變成自己一派。
於是張儀整理儀容服裝,入朝拜見秦王。不過剛到秦宮門口,內侍官就走了出來,一臉震驚的看著張儀:“相邦怎的來了。方才大王正讓我去找尋相邦呢!”
張儀一愣,忙問道:“大王傳喚,所謂何事?”
內侍官道:“方才來了魏國使臣,呈遞喪書,言魏王為歹人所害,薨於齊國東阿宮內,太子赫繼位為魏王。”
“東阿乃齊國重鎮,更聽聞三國會盟,守衛森嚴,怎的會有歹人?”
“不知,請相邦速去麵見大王!”
張儀緊隨內侍官之後,入了秦宮之中。隻見嬴駟高坐殿台,麵有愁容,見張儀到來,方才豁然開朗。
“相邦果是孤的知心人啊!孤剛剛才命人傳喚相邦,相邦便來了,快賜座!”
張儀謝過嬴駟,緩緩坐下,不等問話,嬴駟便開門見山的說:“相邦,孤現在很愁啊!”
“君有所憂,臣必有所慮。不知大王所愁為何,還請告知臣下,臣一定為大王分憂!”
嬴駟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帛書交到張儀手中。張儀知道這是魏國喪書,可細細一看,後背卻突然涼了起來。
“昭雲於東阿宮內言殺魏王?”
嬴駟點了點頭:“這昭雲可真是厲害啊,魏罃這老家夥活了七十多歲都死不了,居然被他活生生給罵死了!魏國也是精明,與其讓齊國暴露出來,不如自己說出這等恥辱,來日報仇……”
張儀冷汗直冒,他完全不敢想象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有膽量當著幾個大王的麵辱罵於他,更沒想到他竟然能靠說話就行刺一國之君!
若換作是他,他可以嗎?
張儀搖了搖頭,他覺得自己沒有這等膽量,更甭提這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