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瘋瘋癲癲的嚎叫著,穿過部落,穿過河流,好似踏破了這片大地,朝著東方初升的紅日飛奔而去。
……
部落的人依舊在忙碌著,伴隨的岷江水時而冒起的浪花聲,一切都是那麼的輕鬆自在。縱然現在才過了早上六點,部落裏早已是忙成了一片。
有的人跑到林中去打獵,也有的人下河摸魚,自然也會有小孩到樹上去采果。他們喜歡夏日的桃子,甜甜的;最不喜歡秋天的白果,又苦又澀,據說還有毒。
這是最基本的維生方式。
部落岷江水邊,一名體格瘦削的青澀少年徒然望著對岸出神。
即便過了六年,泰甲也沒能從穿越這種事情上緩過神來。他坐在岷江邊上對空長歎,如同八十歲回憶人生的長者,回憶著他上輩子的過往。
江水拍在他的腳踝,他似是醒了過來,嘟囔道:“上輩子……說得好像很遠一樣,其實也才六年吧?”
他的聲調極其稚嫩,說起話來也天真可愛,唯有那雙深邃的眼睛,卻給人一種能洞穿一切的魔力。
因此泰甲平日是很少說話的,即便聲音能夠偽裝,言語可以掩飾,但他的那雙眼睛蘊含的成熟,是怎麼也無法掩蓋的。
即便說話,他也會將腦袋偏在一邊,認識他的人以為他是怕生。
他上輩子是個念大學的學生,念得是獸醫專業;雖然說他不喜歡,但畢竟是黃金行業,成績領先才能在社會中拔得頭籌。
他刻苦學習,已到了大四,馬上就要考研了,結果……上天忽然開了這麼個玩笑!
說不甘心是不可能的,因為考研出來的一個獸醫那可是很吃香的,月入上萬完全不成問題。
不過說這些已經沒用了,他內心抱怨了六年,白天偽裝成孩童模樣與小孩嬉戲,晚上回憶著家鄉的雲,他已經累了。對於現在的自己而言,搞清楚現狀是最重要的。
通過幾天的細心觀察,他知道了自己現在在先秦時期的都江堰,好巧不巧,上輩子他也是個都江堰人。隻是現在秦國還沒有入蜀,李冰更沒有治堰,所謂的都江堰還是一片澤國,名叫湔堋。
你說傳個啥地方不好?偏偏要傳到這麼個窮鄉僻壤!人家穿越戰國哪個不是入主七國,席卷八荒,合縱連橫,留下曠世美名?自己呢?
“坑爹呢這是!”他忽然大喝了起來,卻連忙蹲下四處觀察,免得被別人發現。
他現在所在的家庭是個普通的庶民家庭,身份很低,僅比奴隸高了一個檔次。他的父親更戊是個合格的獵人,靠著每日的獵物來維持家人的生計;而他的母親夷月相當於是個家庭主婦,但偶爾也會花時間去采摘果子飽腹。
夷月慈愛,更戊嚴厲,似乎是個很平淡的家庭,倒也讓泰甲很快的適應了下來。雖然家裏麵很窮,經常饑一頓飽一頓,卻也異常和睦。
說到吃,泰甲就想起了夷月的醬。正如書中所記載的,先秦的東西拿到現在真不是人吃的,所謂的醬也比現在的老幹媽低了許多檔次。但夷月的醬卻打破了常規,是泰甲唯一在此間吃到的美食。
但這也是與那些尋常的菜肴對比,若是放在現在的桌子上,肯定是不堪入目!泰甲無比嘴饞原來的川菜……真是苦死這個吃貨了!
但來都來了,那總得做點什麼,不然不是浪費感情?他現在要求不高,有機會先造紙,免得上廁所都咯的慌,還方便寫字。至於毛筆……這玩意兒早有了,根本用不著他操心,又不是蒙恬他的獨創。
既然是個苦逼開頭,那自然就要發奮圖強,他沒有與那些諸侯一爭天下的信心,即便是身位後世之人他也知道,自己論口才比不過蘇秦張儀,論打仗也比不過樂毅田單。逐鹿中原就別想了,他永無出頭之日。
不過不逐鹿中原,並不代表他沒有其他事情可做——用我大中華博大精深的兵法去痛擊那些異族人,豈不美哉?
蜀地的蠻人日後都會成為華夏的一員,最多充當練習材料,不能全數剿滅——泰甲還是決定對北方胡人以及西方的胡人動手,說不定還能打到羅馬帝國去!
“泰甲大兄!”
大計剛定,泰甲聽到身後傳來一道呼喝。他轉過頭去,原來是個叫杏夫的小女孩。這女孩與自己相差三日而生,與自己從小長大。隻不過自己出生的時候一聲不坑,她出生的時候卻是哭的鬼哭狼嚎,三裏外都能聽得清楚。
小女孩皮膚黝黑,看上去就很健康,笑起來俏皮可愛。平時泰甲很喜歡與她講故事,她也喜歡粘著他。上次說了《封神演義》薑子牙剛下山,難道現在是來找他講故事的?
“什麼事?”泰甲無聊的轉過身去,聲音稚嫩的問道。
杏夫一跳一躍的蹦在泰甲跟前,晃著他的臂膀笑嘻嘻的說道:“泰甲大兄,長老找你呢!說是要帶你去個地方!”
聽著杏夫說完,泰甲內心毫無波動,這些家夥把那個長老捧得老高,自己也沒見他有多牛逼啊?還說要帶自己去個地方,去哪裏?
青城山野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