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看?”蘇秀兒謹慎地懸停在城市空中,望著濕漉漉仿佛剛剛被傾盆大雨洗禮過的城市,秀氣的柳眉緊皺著,身周氣流微動,顯然處在極為緊張之中。
敖平波咽了咽唾沒,緊張得心中砰砰亂跳。
別說以他們兩個的本事,這邊要真是行雲布雨的話,沒可能感應不到,單是他們一來一回這麼短的時候,再大的雨也不可能把城市整個淋得透濕,而且極不合理的是,潮濕的街道上卻連半點積水都沒有,看起來更好像是什麼人拿著噴壺把整個城市都細細得噴了一遍般,沒有一個角落遺漏,也沒有一處地方存蓄。
如果說這是人為的,就他所知,天下間能夠無聲無息地做到這一點的,絕對不超過十個人,而能在他們兩個這一來一回如此短的時間內做到這一點的,絕對不超過三個人。
“總不會是那個老太婆吧,這裏沒什麼東西能讓她感興趣的……”敖平波強打著精神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輕鬆一些,卻沒有發覺,他的聲音都有些抖了。縱橫天下的高手都不是不知進退之輩,如果來的人真是他們所猜測的那位,那麼他們還是現在就開溜更好一些。
“去看看就知道了。”蘇秀兒也是驚疑不定,但卻不像敖平波怕的那般厲害,說了一句,就往來時的頂樓落下去。
“秀兒……”敖平波本想說最好是謀定後動再細看看情況,但見蘇秀兒去得極快,想來是不會聽這個意見了,咬了咬牙,終於還是跟了上去。
降得低了,廣場上的情形便瞧得清清楚楚,龍兵依舊站在原地挺得筆直,不遠處聚在一起的是那些人類輕裝機甲士兵。士兵身上也如這座城市般從上濕到下,雖然站立依舊,但卻沒有任何生氣。
真正的死亡寂寥正濃濃地充斥在整個城市,在那裏聽不到半點聲音,也感覺不到任何生物的活動,宛如一場超級洪水剛剛退去,生靈還來不及在重新占領這片水魔拋棄的領地。
未等落到樓頂,兩人心中同時一動,麵麵盯覷。剛剛還感覺不到任何活物存在的玻璃房內突然間出現了一個生命的反應,這種反應很平常,就如我們每一個普通人那般,沒有任何特異之處。而同時讓兩人感覺到的,還有一種奇怪的期待感,似乎他們可以清楚地知道那玻璃房中人正等待與他們會麵的心情。
如果真是他們想像中的那個人物,到了這個地步想逃是肯定來不及了,不如大方過去,無論下場怎麼樣,先說沒有失了妖族的骨氣威風。
站在房門前,一直跟在後麵的敖平波突然上前一步,搶先推門而入,放眼望去,卻見那參加宴會的龍狐兩族成員都整齊排坐在四周牆下,一個個如同泥胎木塑般毫無反應。
居中一人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的模樣,一條烏黑的麻花辮自肩頭斜落下來搭在高聳的胸脯上,穿著套亞麻色的獵裝,長及膝的皮靴,正笑盈盈地盤坐在長長的自助餐桌盡頭,手裏還拿著塊吃了一半的糕點。
一看到這位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敖平波便禁不住心跳加速,全身血流速倍,口幹舌燥而小腹發熱,第一個念頭是不是猜測這人是不是那個大敵,而是不自覺地想:“這世間居然有如此妖媚的女子,真是比我們妖精還要妖上十分,若是能親近一回,當真是死也值得了……”好在他定力深厚,神智也隻是那麼一迷糊便即清醒過來,一想到蘇秀兒就跟在自己身邊,而自己居然就能對著這個敵友不明的女人起這種齷齪的念頭,當真是對不起身後佳人,一時對自己思想失控而氣憤不已,重重甩了自己一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