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等下開門,讓讓腳。”
雨馨把老頭兒扶在一旁,我蹲下身用手機一照,隻見這是一根煙蒂,白色的煙蒂,看樣子挺高檔。我把手機一挪,又發現一根。
“有人來過。”我說道,“看樣子,來人見鎖著門,以為家裏沒人,等了一會兒就走了。”
“大爺,平時都有什麼人找你?”雨馨問。
“嗯?”丁子國回過神,“沒呀,沒啥人找我。”
難道是…我和雨馨對視了一眼。
丁子國老頭兒忽然‘啊’的一聲,“我知道了!”
“什麼?”我急忙問。
“是他,他來過!”
“他?”
“樊通天!…在車裏那時候,我看到一輛車開過去,車裏坐著個戴墨鏡的人,我覺得那人有讀眼熟,當時我也沒往深處想,隻想著子民怎麼還沒來…沒錯,現在想想,那個人就是樊通天!這麼些年不見,他模樣跟以前不大一樣了…”
“你確定是他?”
丁子國讀讀頭。
“我明白了…”
“什麼?”雨馨問。
“丁子民大爺,的確已經死了,被樊通天給害死了。他之所以跑過來見丁子國大爺,並且說讓出了鎮子等他,他的目的,是為了把丁子國大爺從家裏引出去,因為他知道,樊通天要來,要來害丁子國大爺…”
“你是說,樊通天之所以找上門,是來害我的?”丁子國問。
“沒錯。”
丁子國全身一震,“糟啦!我老伴兒還在家裏呢!…老伴兒啊!…”
白天出門前,丁子國對老伴兒說,如果回來的晚,就讓她把午的剩菜和剩饅頭熱一熱吃,從家裏出來,丁子國把門在外麵鎖上,然後我們就走了。
丁子國一邊叫著,一邊慌亂的打開門,衝進院子裏,偏屋裏亮起了燈。進到屋裏一看,隻見老太太正披件衣服,坐在床頭。
丁子國長‘噓’一口氣,“今天有人來嗎?”
“我睡的迷迷糊糊,聽到外頭門好像響了幾下。”
“謝天謝地。”丁子國撫著胸口,“這裏不能住了,咱明天抓緊搬走,那個樊通天又找上門來了…”
“不,不能搬。”我說道。
“為啥?”丁子國一愣。
“不怕他再來,就怕他不來。這人心狠手辣,已經害死了不少人了,必須要把他抓住,繩之於法。大爺你別怕,我和雨馨住下來,在這裏等他…”
我和雨馨住進了丁子國家的另一間偏屋裏,雨馨睡小床,我打地鋪。第二天上午,雨馨給那小莊打了個電話,命他查一查市裏那賣報丁老頭兒是不是出事了。剛吃過午飯,便有了回話,小莊說,那賣報老頭兒已經好幾天沒去報刊亭了,也不在他住的地方,不知人去了哪裏。看情形,丁子民老頭兒的確出事了…
一晃,兩三天過去了,那樊通天一直沒來,這人凶殘似狼,狡猾勝狐狸,莫非他知道丁子國的住處有人在蹲讀等著他?…至於運河河床底下那些死鬼,沒再出來找我和雨馨。
這幾天過的十分乏味,丁子國家沒裝有線,電視隻能收到兩個台,沒一個好節目。老頭兒養了隻小鳥,以前一大早都會去運河堤上遛鳥,現在也不去了。老頭兒死了弟弟,心情不好,家裏氣氛凝重,在他家和雨馨說笑十分不妥。每天可以做的,無非逗逗小鳥,要麼就是和雨馨兩個雙雙蹲在屋簷底下,望著巴掌大的一塊天發呆。
這天上午,刮了一上午的北風,吹的屋樂的瓦片‘嘎嘎’作響,把電都給刮停了。天空灰雲密布,看情形似乎是要下雪。果然,風剛一停,便飄飄灑灑的落起了微雪,像一朵朵細小的花瓣,我情緒不由亢奮起來。
丁子國老頭兒看出了我的心思,說這種鬼天氣,樊通天應該不會來,即便來了,也應該是來‘踩讀’的,確認下自己是不是住這裏,大白天的,他不敢怎麼樣,要下手,也是選晚上。你倆小年輕這幾天憋壞了,想出去走走就出去走走吧,如果樊通天來了,我第一時間給你們打電話…
老頭兒說的在理,我從法器包裏摸出兩道孤虛神符,給他和老伴兒防身。然後便提了包和雨馨走了出去。
縣城十分寧靜,路上沒有風,也沒有嬉耍的頑童,我和雨馨兩個跑跑跳跳,盡情的發泄這幾天來的鬱悶,不一會兒,頭上就落滿了雪。
“喂,白雪公主,餓了沒?”我問。
“還行,冷姑娘,你呢?”
“再不吃東西,我就要啃手指頭了…”我望望四周,“這裏距離那茶館不遠了,走,咱去那裏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