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憐憫這邪煞嗎?不,不能,它是一個害人的邪物,而且樣子這麼醜陋,可是,為什麼我控製不了這種感覺?這時候,心底出現了另一個聲音,阿冷,你在做什麼?你忘了術士的本職了嗎?自古正邪不兩立,你怎麼可以憐憫一個害人的怪物?為了救人,你必須殺了它,殺了它…
不錯,殺了它!我定一定神,心裏麵安慰自己,我之所以憐憫這邪煞,一定是它給我製造的錯覺…抱著這種心理,我一咬牙將那邪煞從地上提了起來,朝遠處走去。
那邪煞此刻就像一個沒有絲毫反抗能力的孩子,輕輕的蠕動著。我不敢低頭去看它,隱約間,我恍惚覺得有一股淡淡的溫熱傳遞到我手心。
那打麥場的盡頭是一條幹涸的水溝,來到跟前,我把那邪煞丟進溝裏。取出兩道符紙,把那黑臉男人以及那瘦子的生辰八字寫在了上麵。
他們衝的煞與當初白小姐衝的煞不同,他們的命數隻是被阻止,沒有被邪煞侵吞,因此不需要施法‘移宮換命’。
我一鬆手,兩道符紙打著旋落在了那邪煞身上。這時候,我忽然想到了小晴的父親,不知道害他的是否也是這個東西。我把小晴父親的生辰八字也寫在了符紙上,一同丟了下去,隨後打燃火機,一咬牙丟進溝裏。
‘轟’的一下子,溝裏燃起了熊熊大火。這一次,那邪煞沒有哭叫,而是掙紮了幾下就不動了。
忽然間,我發現它的臉上多了一雙眼睛,那眼睛裏,射出的是一種可以令任何人看了都會心碎的目光,那是一個孩子的目光…那一刻,我再也支撐不住了,癱軟在地,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背著那瘦子回去的,來到衛生所門口時,向風叫了我一聲我才回過神。
“阿冷,怎麼樣,除掉那東西了沒有?”
“嗯。”
我疲弱的點了點頭,背著那瘦子來到病房,把他放在了床上。
“阿冷,你沒事吧?”小晴問。
我站在那裏搖搖欲墜,白小姐走過來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關切的問,你怎麼了?
這時侯,我忽然有一種被救贖的感覺,就像溺水的人遇見了救命稻草。
“我殺了它…”
說完這句話以後,我就暈了過去,最後的感覺告訴我,我倒在了白小姐懷裏…
當我幽幽醒轉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使我一時間不知身在何處。隻有眼前的小晴是熟悉的。
“這是哪兒?”我掙紮著坐起來。
“馨妹子租的民房。”小晴說。
“她人呢,阿風呢?”
小晴剛要回答,白小姐端著一碗雞湯麵走了進來。
“趁熱吃吧,給你煮的。”
白小姐說,隨即臉上一紅,將目光移向了別處,淡淡的道:“多吃一點,鍋裏還有…”
那麵煮的很香,我確實餓壞了,一口氣吃了三大碗。至於昨晚我們把那些人關在病房裏的事,白小姐已經擺平了。具體怎麼擺平的,我不是很清楚,總之有那黑臉男人和那瘦子證明我們的清白。
由於那晚跳進水塘,我們的手機都已經進水沒法使用了。我讓小晴出去找公話往家裏打了個電話,一問之下,她的父親還是原來的樣子。看來,害她父親的另有別的東西。
傍晚時,我披衣走了出來。這裏位於鎮邊上,出了門也就出鎮了。夕陽無限溫柔,天空晚霞朵朵,向風正蹲在門口,癡癡的凝望著南方。
“想小丫了嗎?”我問。
向風苦澀的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岔開了話題。
“阿冷,已經除掉一個邪煞了,後麵我們要怎麼做?”
一想起昨晚那東西臨死時的樣子,我的心就一陣陣絞痛。
“毫無疑問。”我說道,“在邪煞的背後應該潛藏著某種操控它們的未知的東西,我們還是從那楊書軍身上著手…”